他身躯虽然庞大,但施展土遁之术却不费吹灰之力。这里十余人乱战,竟没一个发现地底的异常。恰好齐灵宣奇袭宁小闲,他自地底现身而出,果然轻松就替她解了围。
萧寄云想杀他心上人。他就杀掉萧寄云的发妻。这样一报还一报,岂非公平得很?
宁小闲伸手在脸上偷偷一拭,转头望见萧寄云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二人,眼中都似要喷出火来。不由得揶揄道:“萧大真人,我路过这里,恰好顺手替你杀掉一个逃兵,没想到居然是贵派掌门,这可真不好意思,大尊者莫要见怪哈!”说罢从储物袋中拎出风闻伯的首级。迎风向他晃了晃才收起来。
她声若银铃,却悠悠荡荡传出百里之外,显然是用上了神通,要这方天地内敌我双军都能得闻。堂堂一派掌门,居然在大战时撇下满门弟子,私自潜逃,这真是不世出的丑闻。兀自在奋勇搏杀的广成宫门下修士听到这一声传音,只觉面上羞愧难当,心中斗志全无,手上动作俱都慢了下来。
然而萧寄云哪还顾得了其他?他本是高高在上的真仙,南赡部洲人人敬畏,却在短短片刻之间妻、儿相继而逝,堪称家破人亡,这样的血海深仇,这样的刻骨怨恨,偏偏又是报也报不得。对手是撼天神君,他就算卯足了劲儿,也不过是换一个追随妻儿到九泉之下的下场。
强大如他,终有一天也尝到了这心如刀割、却又无计可施的滋味。
眼看萧寄云一张脸胀得通红,眼睛微鼓,脖子上粗筋突突直跳,已是入魔的前兆,长天不由得低喝道:“胡闹。”
这一声虽是对宁小闲所发,却语含宠溺,哪有多少怪责的意味?他转首对萧寄云道:“靳丝雨以命相求,祈我为广成宫留下香火。你若就此归降,我就放广成宫人一条生路。”
萧寄云不语,仿佛置若罔闻。
宁小闲冷笑道:“你死了老婆、死了儿子还不够么,莫非还要整个广成宫也给你殉葬?”
她这话既恶毒又刻薄,扎得萧寄云望向她的眼神若噬人猛虎,险些儿将满口钢牙俱都咬碎,宁小闲却反瞪回去,夷然不惧: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她现在靠着的何止是大树?有背后这条巴蛇给她撑腰,她还会怕过谁来?
狐假虎威这种事,她真是做得比谁都老练。
然而他心底深处却知她说得在理,靳丝雨与撼天神君定下协议那一日起,就知道自己和丈夫或许都不会生还。她要的并非自己活命,只不过是想给广成宫搏一个未来,一个延续下去的可能。
宁小闲说得没错,风闻伯死了,靳丝雨也死了。他挚爱的两人都已经离世,接下来呢?
他自可以长笑赴死,可是广成宫数万年来的基业呢,难道也跟着他一同葬送?
这千古罪孽,他怎么背负得起?
嘿嘿,这世上有种男人,就算修炼了千年万年,修成了正果,本质上也仍不过如此。他的踯躅,第一时间落在宁小闲眼里。她面上神色不变,心里却生感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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