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妍。你的小未婚妻。三年前就是娇滴滴的小美人儿了,雪肤花容,想必现在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她不是恰好符合你方才所说的每一个条件?”宁小闲抬起头,微笑道,“许久没有她的消息,你是她未婚夫,自然知道她的近况吧?”他从小就不喜欢金满妍,抬出这个女孩,估计能打消他的意图。
果然皇甫铭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满室的暧|昧气氛顿时不见了。
宁小闲暗地里舒了一口气。
“金满妍早在三年前就失踪了,撼天神君没有告诉你?”他两手交织,放在自己小腹上,眼眸低垂,“我的这位原未婚妻不见了呢。”
她是当真吃了一惊。三年前她在白玉京当中只见到了金无患和金满意fù_nǚ ,听说金满妍提早回了济世楼。这一趟随着长天前来松江城,他也不过是随口提了金家两句,所以她很诚恳道:“愿闻其详。我醒来不过十余日,还未有机会知道。”
皇甫铭冷哼了一声道:“无详可解。三年前姐姐你在白玉京出事,不过数日之后,金满妍就失踪了。彼时济世楼内乱已起,金夫人只好向镜海王府求助。父亲怀疑是金无患的族叔金取衡从中动了什么手脚,因此出手帮助金无患的弟弟金无崖。两帮人马越打越是热闹,济世楼动荡了有小半年之久,金满妍的下落却一直不曾找到。”
宁小闲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甫铭是金满妍的未婚夫,无论从身份还是道义上说,都有资格向金家追问未婚妻的下落。恐怕镜海王府就是借着这一层关系,正大光明地介入了济世楼的内务。
她想了想,突然问道:“汨罗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长天是返回巴蛇森林途中接到汨罗的传讯,这才打消了屠尽金家满门的念头,可见汨罗在其中也出了一份力。
皇甫铭惊讶地望了她一眼才道:“他相助的,是金取衡。”
她顿时恍然。金取衡和金无崖在济世楼内势均力敌,都要借助外力掰倒对方。这种情况下,镜海王府和奉天府扮演了良好的外戚形象,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尤其这两尊大神哪一尊也不是善茬子。无论金取衡和金无崖哪一方最后赢得了族长之位,请来的外援就会安心乖乖退下了?
金满妍的失踪,不过是个引子。到底是谁出手掳走了她,她最后是死是活,又有谁会真正关心了?时至今日,济世楼已经分崩离析,金满妍的下落,更没有人去追查了。
她静静看了皇甫铭几眼,才开口道:“金无崖许给你不少好处罢,比如济世楼范围内那两条地煞绝脉?”
皇甫铭乌瞳中闪闪生光:“姐姐的心思好生灵巧。不错,那两条地煞绝脉已经归镜海王府所有了,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和姐姐所谈的是,隐流境内的赤鬼山,能否割让给镜海王府?当然,我付出的价格,必会让你满意!”
“哦,跟我讨价还价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宁小闲将书卷往案上一放,“开出你的价码让我听听?”
果然一提起生意,她眼中就发出光来。他早该记起,他这姐姐是个财迷。“就以镜海王府这两年新得的青云州来交换如何?”
她微微蹙眉:“青云州地广人稀,土地贫瘠,城市也远较其他地区落后,你就拿这个大州来敷衍我?”
“姐姐!”皇甫铭无奈道,“青云州之所以土地不肥,长不出庄稼,乃是因为地面下饱含隐流最稀缺的资源——矿物,并且已经探知的矿物,至少有三十余种呢。”
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不过仍然摇了摇头:“地煞绝脉是蛮族安身立命之本,你居然只用小小一个州府,就想将它换走?”见皇甫铭还要开口,阻止他道,“我现下身体不佳,脑中也不甚清楚。待我回了隐流之后,再与你书信细议吧。”她不清楚长天和蛮族的纠葛,便不会冒然将赤鬼山让出去。
恰好此时,马车上又传来了轻微的剥啄声:“少爷,灯会到了。”
车门打开,皇甫铭先跳了下去,随后向她伸出了修长的手掌:“来,我扶你。”见她抿了抿唇,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这条路很长,香粉扶不动你。”
宁小闲无法,只好将手放入他大掌之中,任他搀着她下了车。皇甫铭倒是很君子,待她双脚踩上了路面,就放开了她的手,隔着衣料扶住她的胳膊,顿时就有一股无形的劲气将她轻轻托住。
在他的扶持下,她果然连走路都不费什么劲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