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知晓猫公公不会告诉他,他冷哼一声,便端着茶盏,轻呷了一口。
邢无云没有半分力气地坐在了冰凉的石阶上,抬眼,看着眼前落下一抹艳丽的红色,他抬手道,“我实在是动不了了,要么,你即刻一掌打死我,要么,便让我去好好睡一觉。”
卫梓陌站在他的面前,冷哼一声,“如今武功越发的回去了。”
邢无云对他的嘲讽全然不顾,知晓,他是不会对自个动手了,颤颤巍巍地自地上站了起来,捂着胸口,便离开了他的寝宫。
卫梓陌看着邢无云被折腾的不轻,他心中的郁气也散去了不少,接着翩然转身,入了寝宫。
听风与听雨已经备好洗漱用具,送了进去。
“殿下,浴汤已经备好。”听风站在一侧回道。
卫梓陌只是低声应道,便抬步入了屏风后,看着眼前的浴桶,都是他素日用的,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抬手,将身上已然沾染着湿气的锦袍褪下,抬脚,没入了浴桶。
凤傲天本以为这二人还在打斗着,却未料到,她回来时,便已经消停了,她飞身落在了浮梦宫,闪身入了寝宫,便听到屏风后传来悉悉索索的水声,她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接着便落入了屏风。
卫梓陌正张开双臂,舒服地伸展着,便看到一抹身影落下,笑意深深地看着他,而他此时的动作,正好被她一览无余。
他大惊,连忙双手环胸,蜷缩着,遮住自个的迤逦,冷艳的双眸迸射出怒火,“你……”
凤傲天双手环胸,看着他,“叫什么,爷又不是没见过,昨夜,还是爷亲自给你沐浴的,也未见如此大的反应。”
卫梓陌扭过头不去看她,“你出去。”
凤傲天却不为所动,缓步上前,站在他的面前,“爷出去做什么?难道你想让你的人都看到爷走出去?”
卫梓陌紧咬着唇,恨不得给凤傲天一掌,他背对着她,“你无赖。”
凤傲天低笑一声,又上前一步,指尖滑过他光滑的后背,“爷一直都很无赖。”
卫梓陌便觉身后滑过一丝的凉意,连忙转身,面对着她,“我不过是想好好沐浴,你就不能让我自在点?”
凤傲天挑眉,“你沐浴便是,爷不打扰你。”
卫梓陌见她竟无半分要离开的意思,他始终环着胸口,冷视着她,二人便如此僵持着。
凤傲天看着他如此,越发地觉得可爱,接着抬手,便将他自浴桶内捞了出来,抱在自个的怀中,低头,额头抵着额头,“水都凉了。”
卫梓陌又是一怔,盯着她,“我若是染了风寒,便怪你。”
凤傲天低笑一声,“放心,在未洞房之前,爷保你的身子无恙。”
卫梓陌冷嗤一声,“谁说要与你洞房的?”
凤傲天的手臂一用力,将他抱得更紧,低头,看着他依旧戴着面纱的艳丽容颜,她低头,隔着面纱印上他的唇,“难道你想与旁人洞房?”
卫梓陌恼恨地看着她,不过是的短短两日,她便理所当然地轻薄着他,而他却完全没有任何的脾气,他不禁鄙视着自个,看着她,“你胡搅蛮缠。”
凤傲天点头道,“爷最喜欢胡搅蛮缠。”
“你……”卫梓陌挣扎着要下去。
凤傲天却不松手,“你难道要光着身子走出屏风?”
“你到底想要怎样?”卫梓陌瞪着她,无奈地问道,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对她动手。
凤傲天浅笑不语,抱着他走出屏风,将他放在床榻上,将一侧早已经备好的锦袍递给他,“穿着吧。”
卫梓陌连忙将锦被拉了过来,盖在自个的身上,看着她,“看我狼狈的样子,你很开心?”
凤傲天盯着他看着,“怎得还不穿?难道是想让爷亲自动手?”
卫梓陌见她故意岔开了话题,他冷哼一声,将锦袍拉入锦被内,慢悠悠地穿着。
凤傲天却斜靠在一侧,噙着笑意看着,他就喜欢看到卫梓陌生气的模样,这样,才能看出他有生气,而不是整日那个冷艳高贵的模样。
卫梓陌不疾不徐地穿着,终于穿戴妥当,而后掀开锦被,走了下来,直接从她的身旁越过,向外走去。
凤傲天看着他疾步离开,笑着跟上,二人走出寝宫,行至院中。
卫梓陌踏出寝宫,适才好不容易散去的怒火,如今,又蹭蹭地燃了起来,她不惹自个生气,难道不自在吗?
他猛然转身,盯着凤傲天,“我如今不想见你。”
凤傲天却抬手,勾起他胸前的青丝,把玩着,“爷可是很想见你。”
卫梓陌连忙抬手,便要但她缠绕着自个青丝的手挥开,却被凤傲天握在了手中,轻轻地摩挲着。
卫梓陌一怔,连忙要用劲甩开,却被凤傲天死死地抓着,他瞪着她,“松手。”
“松手做什么?”凤傲天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你……”卫梓陌再一次被堵得无话,随即抬脚,向她踢去。
凤傲天顺势,双脚将他的腿束着,手腕轻轻一动,他便倒在了她的怀中,他的唇更是碰巧撞上了她的额头,他又是一怔,恼羞成怒,用内力将她的手腕震开,顺势向后退了几步。
凤傲天看着他地狠辣劲,扬声一笑,“还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卫梓陌对于凤傲天如此的形容有些不解,“玫瑰是什么?”
凤傲天挑眉,想着好像在这世上还未见过玫瑰,她笑着说道,“是一种带刺的花。”
卫梓陌冷哼一声,抬手,揉着被她捏痛的手腕,疾步向外走去。
凤傲天却并未追去,而是飞身离开了浮梦宫。
听雨与听风自然看到了适才的一慕,实在是无法想象,殿下竟然还有如此多的表情,以往的殿下,整日只有一种神情,那便是冷若冰霜,对任何事情都是不喜不忧,波澜不惊,可是,适才,他们竟然看到了殿下生气的表情。
卫梓陌正欲踏出浮梦宫,转身,便看到凤傲天早已经不见,他眼眸中没来由的划过一抹黯然,接着抬步,跨出了浮梦宫,抬眸,便看到站在宫外的凤傲天。
他止步,看着她,“身为一国之君,整日无所事事?”
凤傲天站在原地,负手而立,“爷怎会无所事事,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带你好好逛逛。”
卫梓陌冷哼一声,“京城我又不是未逛过。”
凤傲天低笑一声,上前一步,将适才握着他的手抬起,便看到手腕处已经红肿,许是适才他挣扎地太过于厉害,而她用得劲有些大。
她将他的手腕放在自个唇边,轻轻地落下一个浅吻,握着他的手,“你这小性子,就不能顺着爷一些。”
卫梓陌本欲挣脱,可是,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与他交融,他的心没来由得一暖,这样的牵手,怕是只有她敢对他如此。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她勾唇浅笑,没有说话,只是牵着他的手缓缓地走在甬道上,清晨的空气极好,风和日丽,偶尔吹起丝丝的冷风,却透着清亮。
卫梓陌一步一步地跟着她的脚步走着,看着前面的路,似乎没有尽头,他想起玉罗国的皇宫,也是这般的走不到尽头,儿时的他,过的很孤单,没有人敢靠近他,更没有人敢陪着他走这么长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卫梓陌看着她,“还要走多久?”
“你想要走多久?”凤傲话中有话。
卫梓陌怎不知她话中的意思,只是沉默不语。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不回,那便继续走着,若是你一直不回,那便一直走着,就这样走一辈子,如何?”
“一辈子?”卫梓陌心思一晃,“那该有多远?”
“有爷陪着,你不会孤单。”凤傲天继续向前走着,低声说道。
卫梓陌有着片刻的恍惚,当真能这样走一辈子吗?为何,他感觉到了一阵心痛呢?
偌大的皇宫,寂静无声,远远便看到两抹俊美的身影,渐行渐远,独留下两道淡淡的背影。
无云宫,邢无云已经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他也顾不得身上的汗味,直接躺在床榻上,便合眼睡去。
帝寝殿,流星看着猫公公,“圣主怎得还未回来。”
“应当是去看三皇子了吧。”猫公公看着流星,淡淡地说道。
“哦。”流星故意扬声应道,“猫公公,你不吃醋吗?”
猫公公看着他,“洒家吃醋过敏。”
流星嘴角一抽,“我才不信,你不吃醋。”
猫公公知晓流星话中的意思,不过,他即便再吃醋,也懂得分寸。
一整个晌午,凤傲天便牵着卫梓陌的手缓步走在皇宫内,二人再未说过一句话,只是心照不宣地沉默着,只是如此安静地,牵着手,慢慢地走着。
当凤傲天重新站在浮梦宫前时,她转眸,看着他,“记住,这里便是你的家。”
“家?”卫梓陌从来不知“家”为何意?
凤傲天点头道,“你我的家。”
卫梓陌目光怔怔,家是什么?他与她的家又是什么?
凤傲天松开他的手,向后退了几步,“进去吧。”
卫梓陌低头,看着她指尖划过,而他的掌心传来一股凉意,他紧抿着唇,抬步,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凤傲天看着他踏入寝宫的身影,嘴角挂着浅笑,接着转身,向帝寝殿走去。
卫梓陌转身时,看到的是她挺拔的背影,他微微蜷缩着手,呆愣在原地。
听风与听雨面面相觑,接着上前一步,轻声唤道,“殿下?”
卫梓陌缓缓地收敛心神,转身,步入了大殿,似是虚脱般,倒在了软榻上,一手扶额,一手紧握着。
听风与听雨站在一旁,听风低声询问道,“殿下,该用午膳了。”
卫梓陌只是淡淡地应道,“嗯。”
凤傲天径自回到帝寝殿,便看到猫公公备好午膳等着她。
“主子,心情可好?”猫公公上前一步,却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问道。
凤傲天微微应道,“你若是不惹爷生气,爷心情会更好。”
“奴才怎敢惹主子不悦。”猫公公忍不住低声笑道,接着牵着她的手,“主子,早膳您便用的少,午膳要多吃些。”
凤傲天坐在桌前,抬眸,看着猫公公,“你也坐下吧。”
“是。”猫公公点头应道,接着便坐在她的身侧。
流星知晓,今儿个的气氛不对,甚是懂事乖巧地坐在一侧,继续默默地用着膳。
这几日,凤傲天再也未去过卫梓陌的寝宫,而卫梓陌将自个关在寝宫内,足不出寝宫,似乎又回到了他以往的生活状态,他闲暇时便坐与凉亭内抚琴。
邢无云睡了一整夜,才恢复了元气,这几日,每日都会前去卫梓陌那处,与他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话,或是二人斗着嘴角。
直至大婚的那日,天色未亮,卫梓陌便身着着艳红嫁衣,依旧是男子的装扮,他的墨发被红绸束起,依旧戴着红色面纱,眉间的朱砂越发的光彩夺目,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依旧冷艳华贵的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地行走在红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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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终于大婚鸟……嗷嗷嗷……今天会有二更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