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傲天冷眼扫过跪与她脚下的一众将领,还有始终傲然站立与她面前,纹丝不动的慕寒遥,有些人是无需吹捧,更无需摇尾乞怜,也不需要谄媚殷勤之人,他如同是一把千年练就的玄铁宝剑,只有经过千锤百打,浴火重生之后才会愈加地锋利无比,所向披靡。
慕寒遥就是如此的一把上好宝剑,他有着能够顶天立地,活下去的信仰,那便是让他致死守候的慕家军的荣耀,忠君报国的誓言。
何人不知慕家军之忠心,又何人不敬佩慕家军保家卫国的誓死气节?
凤傲天,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杀人无数,荒yín 无道的昏王,他们自然不屑,更不会对他心服口服,他们忠于的乃是引以为傲的慕家军,忠心的更是与他们一同出生入死的大将军慕寒遥。
如今,这个本该被他们嗤之以鼻,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摄政王,竟然对他们发出如此轻蔑的口气,如同是将他们彻底地打入地狱,蚀骨的寒冷袭向全身,众将领心神俱颤。
“将军,是末将该死。”李肃面如死灰,冲着慕寒遥连连叩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佩戴多年,随着他杀敌无数的佩刀,抬起手掌,冲着自己的天灵盖拍了下去。
一阵寒风袭过,慕寒遥依旧光着身子,一掌凌厉的掌声将李肃的手掌打落,冷喝道,“慕家军的将士绝不会如此胆怯,宁可战死沙场,也不能死于自己的手中。”
李肃强忍着悔意,抬眸,注视着慕寒遥坚毅的双眸,虽然,他如今未着片缕,却像是穿身着银铠战甲,犹如神柱般屹立于他面前的巨人,仿佛有他在,所有的艰难险阻都能轻易跨过。
慕寒遥冷然转身,朝着凤傲天单膝跪地,不卑不亢,“草民斗胆敢问摄政王因何召草民前来?”
玑柏抬眸,与众将领注视着身前那挺拔的背影,透过耀眼的烛光,更显威严,他们适才坍塌的高山如今再次立于他们面前,似是经历千年,亦是永不倒塌。
凤傲天心中满意浅笑,她果然没看错人,遇到如今境界,他竟然能如此沉稳有度,表现的这般大气凛然,可知他内心隐忍力的强大已经达到一个不可超越的极限,但,却并未达到凤傲天心中的满意度。
不过,来日方长,如今,正是好时机,是生是死,全凭他的决定。
“玑中郎,依着李校尉今日如此张狂之言,对社稷不忠,对本王不敬者,按照军规,应当如何处置?”凤傲天一手抚摸着手中的暖玉,另一手臂自然垂于一侧,凤眸冷沉,面带冷厉。
玑柏听闻之后,猛然抬眸,正巧撞上凤傲天射来的凌冽眼神,垂眸,如实回道,“按律当斩,灭其九族。”
“若是旁观者,并未阻拦,任由其言,该当何罪?”凤傲天如玉纤细的手指划过暖玉,一抹冰凉冷光映照与玑柏脸上。
玑柏顿时脸色一白,心神一颤,低声道,“但凡牵连着,皆处以绞刑,其家眷发配北极苦寒之地,永不得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