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牙婆长得很不错,四方的面庞双皮大,菱角口微翘笑意盈盈,白净的面皮滑嫩嫩的,别看是半老徐娘,却是风韵犹存,和煦的容颜让人生出亲近之感,古语有云: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表明这些行业中的没有一个好人,今天的奇异事就有了,这个牙婆还真是一个好人,看来这个钱她还是真的不想要。
青青再三的要她说,她也不是故意装好人,让青青看她好多赏给她一些,她就是要做好事不求回报了,她是个很好脸面的人。买卖也不坑蒙拐骗连唬带蒙的。
做的交易都会公平,也不做坑害儿童的勾当,她贩的女孩不卖妓院,这是她做人的尺度。
最后在青青和另外两个牙婆的劝说下,她说了一个数:“夫人,这么小的孩子吃不了多少饭的,每年一个人有三百钱就够了。”
一年三百钱?一个月三百钱还差不多,镇上不像乡村自己家的粮食,青菜自己种,他们都要买粮买菜,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都得花钱,就打他们小吃的少,一个月也得二十斤粮,一斤粮六文钱,就是一百二十文,柴米青菜的一算,三百文就是最低价,一年就是三千六百文。
青青就是准备给她加一倍,也让她挣点,好人也不能亏,坏人也不能便宜。
“好了,还是我说个数吧,你们素不相识,你好心收留他们一回,怎么能亏了你呢,养他们一年,你实际也得费十贯钱,我就给你二十贯,就算给了你操心费,不让你吃亏,也不让几个孩子老愧疚,我也不差那几个钱,多少的就这些了。你收下吧。”青青说完,几个孩子全都掉了眼泪:主人一定是个好主人。
赵妈妈再三推辞:“夫人,我不能收,我怎么能平白的收夫人的钱呢。”
三个孩子像是约好的一起喊起来:“谢主人大恩,我们三个愿意卖身这样的主家,那些钱就顶我们的卖身钱给赵妈妈吧,主人我们没脸欠您的恩情。”
赵妈妈跑过来抱住三个孩子就哭,三个孩子给赵妈妈跪下:“感谢赵妈妈的收养大恩,我们无以为报,那些钱就算我们的卖身钱。赵妈妈。你收下吧。不要再推辞了。”
赵妈妈满脸的泪,她是对三个孩子真好,她二十岁就守寡,有一个儿子就有病没钱医治。她就干了牙行,一开始她赚不到钱,儿子还是无药而亡,孩子的病就是冻饿而得的,当她看到三个无父无母要饭快要冻饿而亡的苦孩子,真的是可怜他们。
想收留他们给他们找个好主儿,看到他们就想到她的儿子,她倍觉怜惜。
她是真养不起这三个孩子,要是有那个条件。她就要收养他们,三个孩子还不想分开,没法收养一个,她也没钱供他们读书,会耽误了孩子们。想给他们找人家收养,谁家会一起收养三个孩子。
听说这里要伴读的,哪管只给点饭吃,三个孩子也有了落脚地,还能沾光读书,担心这家不能要三个,想不到有这样的好事,三个都留下,赵妈妈说什么也不要钱,盼着几个孩子过去看看她就很知足了。
想不到几个孩子这样有良心,为了让她收下这些钱,他们情愿卖身。
这一闹赵妈妈更不要钱了,青青一看这怎么办,这三个小子这样有良心自己更要留下,赵妈妈这个人实在是不错,别说是人牙子里。就是好人里也挑不出这样的好人,有钱谁不喜欢,哪有白给钱不要的?
赵妈妈做人牙子到底能赚多少钱呢,她怎么一个劲的推辞:“赵妈妈你干这活儿一个月能纯挣多少钱?”
赵妈妈就笑了,挣钱?我们这种干法根本就不挣钱,我不卖黑心钱,不把姑娘卖去脏地方,不让姑娘去做妾,只就做个丫环。卖掉价钱也低,除去孩子们吃的养活了我自己,每年能剩三五贯钱就是万幸了,要是遇到孩子们有病有灾的,还得往里赔钱。”
“哦?”青青一叹:“也挺不易的,那样呢,赵妈妈,不知你家有几口人,能不能出来做事?给我做事,照看这几个孩子,你可愿意?”
赵妈妈有些傻呆呆的看着青青:“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自己一个半老婆子,不知根知底的,想进入大家门儿?那不是妄想吗,这位夫人是怎么了,怎么看着她这样顺眼?
青青看她不说话,以为自己忘了说工钱赵妈妈不愿意来呢:“我忘记告诉你工钱是多少,在我的作坊干活的每月工钱是一千钱,你照顾几个孩子也不易,我就给你加二百钱,你看怎么样?”青青身边只有祖家给的两个嬷嬷。李继身边有两个嬷嬷,都在外院管事,自己身边别说是心腹连个得用的都没有,收下赵妈妈这样一个好人,以后或许会成为心腹,如果李继是李隆基,自己得赶紧培植心腹,他要是招一帮老婆,人家那个亲套亲,圈儿套圈儿的,把她这个傻子都得整零散了。
赵妈妈哪是那个意思,这样的人家,就是不给工钱,只要管吃管穿,也比自己蹦跶那个强,还给一千二百钱,就是天上掉馅饼,赵妈妈摇摇头:“夫人,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高兴的,我就一个孤身老婆子,是无依无靠的,要是有夫人收留,我要钱有什么用,不给钱我也会来的,感谢夫人的大恩,让我怎么报答呢。”
赵妈妈乐意了,那三个小子很高兴,他们商量过了,等赵妈妈老了他们要养赵妈妈的老三个孩子没说出来是下定了这样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