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4-29
韩世忠父子与信王赵榛离开了湖上小亭,进入了前面的大厅。侍女拿来了净盆,里面盛着清水,净过了手,开始上宴。韩世忠家的宴席之上,好多都是竹笋、蘑菇、木耳、豆腐、白萝卜、胡萝卜以及信王军出产的豆腐皮、素鸡等素食。当然,唯一的一道荤菜,就是这里最普遍的一条红烧鱼。
而韩世忠的夫人梁氏介绍,韩世忠一般都是吃素食,以提醒自己二帝还在北方吃苦,不忘国恨的意思。这次还是因为赵榛信王赵榛叹道:“将军喜欢清淡食物么?”韩世忠笑了一下道:“居住在此等环境,若是不能自苦,韩世忠岂不是枉为人也!”只此一句,就可以表明他内心深处那深深的为国忧愁的感情。
韩尚德哈哈大笑道:“父亲只管等,但得了机会,让孩儿去带兵,定然会亲自出马,杀敌抗金!”
韩世忠却是斥道:“为将者,不轻易冲杀,凡事自有jūn_duì 小将,到了大将军出头露面的时候,那也就离败亡不远了!殿下以为如何?”
信王赵榛道:“夫战者,指挥为上,调度为方,血气之勇,非智者所为也?”要是韩世忠说这话,韩尚德还算信服,但是信王赵榛说话,韩尚德立刻就反驳了。
信王赵榛比武,他可是亲自去的,而且还因为个人感情而买了信王赵榛胜利的赌盘,结果赢了个满盘彩。为此,他可是好好的请信王赵榛吃了几回大宴。当然,这都是瞒着他父亲韩世忠的。
毕竟,韩世忠的儿子与信王赵榛关系密切,自然会引起赵构的猜忌的。不过,韩尚德可不顾忌这些,大不了赵构将自己和父亲罢官了,那更好,他父子俩投奔信王去。
所以,赵榛是什么德行韩尚德还是知道的,他说道:“殿下休要说我,你自己不也是一个逞血气之勇的人?一力搏万千者为谁?万岁驾前献技杀人的是谁?在面对刺客的时候,挺身出手杀戮了十几名刺客的又是谁?你事事涉险?也算是为将之道?”
“呵呵呵……”韩世忠笑了,他道:“韩尚德痴儿,你如何与信王千岁相比,我听说信王殿下挨锤不伤,遇刺不死,有神灵护体,天神下凡,殿下可有解说?”信王赵榛只是苦笑不语。
韩世忠笑道:“微臣听说信王千岁有段时间不亲自上前线杀阵了,也可证明信王殿下非是冒险之辈,乃是我大宋之福也!未知信王殿下以为然否?”
信王赵榛笑道:“起业难,在金国统制之地起兵更难。夹缝中求生,不易,小王为求抗金护民,便是犯险,也是不得不为之。现在我部下之jūn_rén 才济济,已经用不着我亲自上阵了。”
食过以毕,侍女撤下了席宴,韩世忠再度叫人上茶,然后道:“信王赵榛相必对这一餐很是不满?”信王赵榛笑道:“哪里,这些食物虽然大多是素食,但依然烹饪的味道很不错。”韩世忠点头道:“若我没有猜错,在你回去的路上会被下一些手段!切记小心。”
信王赵榛一听就愣住了,韩世忠无畏无惧,屡次提醒自己的安全。不论如何,来韩世忠对自己是非常好的。
韩世忠笑道:“对于殿下如何能脱逃出越州,微臣毫不怀疑。但是半路之上,金人与陛下可是非要袭杀殿下不可的,殿下以为当会在什么地方?”信王赵榛过图后,笑道:“这便要在下给不给他机会了!”
韩世忠目光闪动,道:“信王赵榛想必是不给他这个机会了!但是有些事情是不由人的,还是小心为上。”信王赵榛点头道:“多谢韩将军了!”
说话间,众人再度落坐。韩世忠道:“既然信王千岁有了自己的算计,在下也不多言了。说起来,在下对千岁屡败金兵,却无一败绩却是很感兴趣,未知信王千岁可否见告?”
信王赵榛笑了笑,过了一会儿,才叹道:“其实现在的金兵并不可怕,也不难对付。他们的弱点在于他们的jūn_duì 现在不仅仅是悍不畏死的女真人,也有无数战斗力相对较弱的原来辽国的jūn_duì 。只要多用暗招,用一切所能用上的计谋去打,我们就会胜利。”
“金兵的后勤其实很不完善,战斗的持久力也是不足。战斗之后,就是依靠抢掠财富来提升战斗力。而我们在他们的敌后作战,他们什么也得不到,而我们却能游动作战,抢掠他们的后勤补给和粮食。而且,我们有强大的守城利器,金兵想攻打我们占领的城池,只会留下大片的尸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的jūn_duì 里什么民族的降兵都有,我收纳降兵为我所用,还给予很好的待遇。开始我还杀女真人,后来女真人俘虏多了,我也不杀了。只要没证据证明有大恶的女真人,我们就会善待俘虏。金兵与我们打仗,往往一打就有很多投降的。”
韩世忠微笑点头,然后道:“如我所料不错,等刘太妃一到,不日信王殿下就要回去了。不知信王千岁回国之后,最先要做的是什么?”
信王赵榛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已经在河中路太原府南大门榆次县建立兵家大学,名曰其为军校!暂时分为骑兵、步兵、斥候、辎重、水军等几门兵种,以及战阵、谋略、兵法等等。小王在这里恳请将军,它日如若有意,可以到信王军中!”
韩尚德到父亲脸色有些变,立刻哇哇大叫道:“好你个信王千岁,果然是胆大,当着我的面,想要让我们父子俩投效你?”他这一打诨,让韩世忠也不便发作。
其实韩世忠现在并不是一点也不像投靠赵榛,而是在犹豫。而且,他害怕赵榛死在越州,说句实在话,他是在是没想到赵榛如此胆大,竟然敢来越州赵构的地盘上来。这不是找死么?所以,即使要自己投靠他,也要等对方安全的回到信王占领区后再说。
信王赵榛笑道:“如若你是陛下,你的手下大将军统领了大军打了足够的胜仗,威信增高,未知你又会做出何想?自古大将往往立功难赏,赏下来的都是屠刀!故而太厉害的将军,虽可立功于世却难以善终!”
韩世忠动容,笑道:“信王千岁果然人君也,一语道破君臣之疑!不过如信王殿下所说,天下哪有人可以随随便便的容下强大的大将?信王千岁为什么可以?”
信王赵榛从容镇定道:“本王身为王者,自然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主。在本王来,一个国家不怕人才,不论什么样的人才,只要于国有益者。将领被君王杀害,只是因为君主自己对那些强悍的将领掌握不力,有用的时候就用,不用的时候就杀,或罢,这是不对的。”
韩世忠点头道:“话是不错,我身为大将,自然也想建功立业,同时传世安康。但富贵难得,信王千岁自觉可以驾驭强悍的将领,但纵是信王千岁本身文韬武略,可以驾驭任何强人,但是殿下总有终老的一日,其后又当如何呢?”
信王赵榛笑道:“其实将军谬赞了本王,本王也是人,是人都会犯错。只不过分为多犯错、少犯错、大错和小错,本王以为,为人君者固有英名之时,但并非没有昏聩之时,人们常说三皇五帝、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一个个都是英明君主。但是呢,他们也有犯错的时候,而且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