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曾品正出去又关好门,叶子落回头对阴十七道:
“你别担心,品正的本性其实不算坏,只要有些偏激的想法能及时得到指正,他不会再走上一条错的路。”
阴十七抿着唇,脸上的笑因着叶子落这番维护曾品正的话变得更深了:
“我从不担心。”
因为从不担心,所以她才会起那样的念头,才会毫无顾忌地说给展颜,展颜也才会如她所愿,将曾品正从终身监禁的洪沙牢狱里以李代桃僵之法捞了出来。
隔日一早,阴十七三人还未自往来客栈出发前往王老家,冷仓然便急匆匆地到了往来客栈。
三人正在吃着早膳,冷仓然一头冲进三人的桌子,脸色大变道:
“找到了!女死者找到了!”
没头没尾的,找到女死者什么了?
阴十七三人齐齐没作声,同抬着眼盯着说得不清不楚的冷仓然看。
冷仓然实在跑得很急,一路快跑过来连口气都没换,还在喘着大气:
“你们……你们都盯着我看做什么?”
阴十七问:“找到女死者身份了?排查到了?”
冷仓然一愣,这会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已大声说出来的话,并不清楚明白,他赶紧重新道:
“是……不是!也是!就是女死者的身份确定知道了,但不是我们排查到的,而是女死者的头颅出现了!”
阴十七瞬间一个起身,把凳子撞得往后移了少许,发出大力磨擦的声音:
“在哪儿?”
叶子落也曾品正也是赫然起身,两人皆对冷仓然带过来的消息猝不及防,脸上同时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愕然。
上两回抛尸间隔了整整半个多月,可这第三回抛尸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两人突然觉得事情又有变化了。
阴十七三人一早要去王老家的行程,本以为会因着女死者头颅的出现而打乱,却没想到根本就是如计划进行。
因为女死者头颅跟十三年前肖丫头的头颅一样,被藏在王二柱寝屋里床底下的一个酒坛子里!
王老早在发现头颅的时候,便一时受不了刺激而昏了过去。
王老是独居棺材铺后院,等到他再醒过来报案已是隔日。
据王老对先赶到的卫海交代,他是在昨日里按例到王二柱寝屋里打扫,在拿着扫帚扫床底下的时候,突然扫到一个硬物,他便埋头趴下去看,才看到了一个多出来的酒坛子。
王老确定,那绝对是突然多出来的!
十三年,整整十三年。
每日里打扫的时候,王老就是忘了洒扫自已那间小寝屋,他也不会忘了给空了十三年之久,却如王二柱还住着一般,而显得干净整洁的王二柱寝屋。
王老坐在堂屋里,冷仓然与两个衙役还在王老家其他地方搜查,卫海陪着阴十七三人同站在王二柱生前歇息的寝屋里四处查看。
酒坛子与头颅还保持着原样,只是位置被从床底下拉了出来。
阴十七蹲下身,眼落在酒坛子里那颗头颅上。
只看到头顶上满头的乌发,脸没见着。
想起冷仓然说找到女死者身份,想来是将头颅提起来看过了,阴十七抬眼便问卫海:
“这是谁?”
卫海确实已在冷仓然去往往来客栈告知阴十七三人这件事的时间里,他便让人做了一番辨认,包括他在内。
别说卫海认得,就是在场的其他衙役,包括临去告知前看了一眼的冷仓然,及第一个发现头颅的王老,他们都认得这个头颅的主人是谁——江付瑶!
叶子落重复道:“江付瑶……江付林?”
这两个名字的相似度极高,不仅叶子落一听便察觉出来,阴十七与曾品正也是一样。
阴十七问:“江付瑶跟江付林是什么关系?”
曾品正也猜道:“不会是姐姐或妹妹吧?”
卫海点头道:“江付瑶是江付林的姐姐,早在当年肖丫头与王二柱出事之前,江付瑶便出嫁了!”
不仅出嫁了,还嫁给了清城盛名的富贵人家。
那户人家姓柴,算是清城的大户。
柴氏族中嫡系的两支据说都在燕京当官,可到底是多大的官儿,卫海不清楚,他说过后有需要的话,他再去向卫知县打听打听。
江付瑶嫁的夫君叫柴铭,柴家的大爷,属柴氏家族嫡系庶出的一房,为庶长房。
柴铭自父辈那一代,因着是庶出,及冠成家之后,便早早自燕京分支出来,回到清城老家落了根。
除了柴铭父亲这一支,嫡出的两房柴家兄弟皆在燕京继续扎根,这些年未回过清城。
阴十七道:“这么说,燕京柴家嫡出的两支与清城柴家庶出的这一支,几乎断绝了来往?”
卫海点头:“没错,都说是嫡出的那两支瞧不起柴铭的父亲,柴铭的父亲当年也是气性不低的,一怒之下便带着妻子自燕京柴家分支出来,说要回到这清城老家彻底扎根,再不回燕京!”
柴铭也自小聆听父亲的教晦,与面命耳提,安安份份地接手柴家在清城的营生买卖,自接手后也是将生意做得蒸蒸日上。
或许就因着柴铭的父亲受够了门第之见,富贫之分,当初柴铭心悦江付瑶这个贫家女时,柴铭的父亲并没有阻挠,连柴铭的母亲不待见出身贫寒的汪付瑶,也被柴铭的父亲一顿冷眼。
后来也是江付瑶的造化,更是她的好福气。
过门三年,便抱了俩,且是一男一女凑成了个好字,这可乐坏了柴家上下,其中也包括了汪付瑶的婆母。
生了一男一女后,江付瑶觉得上天对她不薄,既给了她一个疼爱她的夫君,也给了她一双可爱的儿女,便渐渐在清城里乐善好施起来。
每逢初一、十五,汪付瑶总会开粥棚布善,也会请来大夫,当街为贫苦无依的人免费看病,或病重却无银两可买药的人免费赠药。
这一善举,汪付瑶一做,便风雨不断地做了十数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