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十七听着心中有几个疑问,不过这会还是先将江香流几人在当年的事情听一听。
江香流自说完肖大官失常的前后,阴十七也没再等江香流温吞地耽搁时间,而是改为问答的形式。
她问,他答。
头一个问题就是,当年与王二柱有关系的几人到底是哪几个?
别说是明吕忌听到王二柱这个名字,江香流其实也是很避忌的,所以接下来说到王二柱的时候,他也总尽量避过。
江香流、明吕、肖大官、肖丫头、王二柱、江付林、田路里,七人是一同长大,又颇气味相投的儿时好友。
七人,其中有两人,阴十七没有听过:
“这江付林与田路里也是住在这附近?”
江香流道:“原本是,都是住在古为街那里,后来碎尸案一了,付林和路里便相继离开了清城,付林听说是举家迁到开风县去了,路里一家则听说是到燕京投奔族里亲戚去了,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
阴十七念道:“开风县?”
叶子落道:“是徐知县所在的那个县,倘若要查这个江付林,我们可以去信让徐知县帮下忙。”
顿了下,他又道:
“倘若不想经过徐知县,那也是可以查到的。”
只要阴十七不愿麻烦徐明珲,那叶子落也是可以让清城叶家人再跑一趟开风县去查查江付林这个人。
叶子落的意思,阴十七与曾品正都听得明白。
江香流则有点糊涂,不过开风县知县徐明珲,他倒是听说过的:
“你们认得开风县的知县大人?”
阴十七点头:“机缘巧合,虽未见过面,倒也算认得。”
江香流没有听说过阴十七三人在揭北县的事迹,自然无法多想到什么,又觉得阴十七三人能让卫知县请来帮忙查案,又对往来客栈的金掌柜下了死令,说得将三人奉为上宾好好招待,不得有误!
这般一想,再听阴十七三人竟还认识开风县的知县,江香流越发觉得三人的背景怕是不简单。
接下来所说,江香流边抹着额际冷汗边述说着,其间更不敢一丝一毫的取巧耍滑。
原本想瞒着的地方,也不再敢瞒。
但有些话,江香流心中惴惴,不由硬气地先辨驳了句:
“那个……为什么要查付林啊?当年的案子跟我们没关系的啊!只是我们巧好是凶手与死者的好友罢了!”
阴十七道:“江老板不必紧张,我们会问当年你们的事情,也只是想从中看能不能了解到现如今人皮碎尸案的线索,你们七人死了两人,如今剩下五人,又有两人远在他乡,除了有心病的明吕和肖大官,也就江老板能将当年事告知我们一二了。”
虽然阴十七让江香流不必紧张,可他还是有点心慌慌的:
“我、我我也没紧张!就是觉得如今的命案真跟我们无关,当年的案子已经将我们余下的四人闹得很生疏……”
说到这里,江香流往外间望了一眼。
里间与外间没有门板,只一个布帘垂下隔开,布帘被高高挂起,没有放下,丝毫不阻碍正坐里间门中央的四人往外望望外间明吕的情况。
江香流这么一望,只见明吕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那姿势都摆上有一刻钟余了,也不知换换,必得僵了吧。
心里叹着,江香流收回视线,回头又对阴十七三人叹了声:
“说起来也是讽刺,我虽与明吕、大官皆仍留在清城,也皆住在原来的地方,俱都没有变动,可这十三年来,我们三人明明只隔了一条街,却自碎尸案结案之后,便再未曾说过半句话,连偶尔不小心遇到了,也只是各走各的路,连眼神儿都没给对方一个!”
可因着半个月前发生的人皮碎尸案,两人竟然出奇地和好如初!
还别说,真是有点儿讽刺。
曾品正问江香流:“当年你们虽然是凶手与死者的好友,可到底不是与碎尸案无关么?怎么会闹得两人离乡?三人闹翻不相往来?”
江香流道:“算不上闹翻……也算是闹翻吧,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在衙门公堂听完碎尸案的结案陈词,听得……听得那个人落了个斩立决,我们五人离开衙门的时候,便已然形同陌路了。”
不同于江付林与田路里两家还有在外地可投靠的亲族,江香流、曾品正、肖大官皆再无处可去。
又无多余银两,可供举家另迁置房产田地。
特别是肖大官,是三人中最最家穷的一个。
别说举家迁出清城了,就是想另外租住个民舍,也是租不起。
而肖大官现今与老母亲住的那个临溪小拐角,就因着隔壁是被害了十三年的肖丫头家,于是肖大官家租住在那里,租金是最为便宜的。
房东也不是不想加租金,实在是无法。
这整个清城除了肖大官mǔ_zǐ 俩,也没人敢租住那间与肖丫头家相邻的民舍。
收取些许微薄租金,总比完全没有收入的强。
于是肖大官mǔ_zǐ 俩这一租住,便租住了这么些年。
江香流道:“大官家的租金是整个清城里最为便宜的,虽是碍于形势,可其中到底也是那房东看大官mǔ_zǐ 俩可怜,房东心善的缘故!”
这倒是事实。
即便再租不出去,只要用心去招揽租客,总有不信邪,更贪便宜之辈。
肖大官家穷,可清城像肖大官家一样穷的人可不少。
阴十七问:“明吕与肖大官在当年,曾与王二柱或肖丫头发生过什么大的事情么?好的或不好的,有没有?”
江香流一听,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几变,末了直盯着阴十七问了句:
“阴公子方才说过,明吕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便会崩溃与大官突然失常,皆是因着心病?”
阴十七点头。
心病,通俗来说,便是指心里的疾病,乃为心结。
这种病可大可大,也不容易医治,更难以断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