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落轻嗯一声,继而转向展颜:
“那么,还要有劳展兄与衙门里的兄弟说一声,好让叶京带人进水月村,顺利到三个坟包那里去。”
叶子落指的衙门兄弟自然指的是,守在水月村,将水月村围成铁桶的三个快班衙役。
展颜道:“好。”
无论是谁,谁都想在死后能落叶归根,回到最初成长的地方。
叶子落的要求是人之常情,即便展颜有点不悦叶子落与阴十七那亲昵的模样,他也不能因一时之气而违心地为难叶子落。
得到了阴十七与展颜的首肯,叶子落很快退出了牢狱,让候在衙门照壁处的叶京赶紧去操办迁叶良三人尸骨回祖坟的事情去。
叶子落虽带来了谁是余菲有情郎的消息,但他也只查清楚了叶良与余菲相识,并相恋却无法相守的经过,而自叶良在三年前突然离家到洪沙县的事情,却没能打探出来。
那么叶良在三年前,本来好端端待在叶家的他怎么会突然来到洪沙县呢?
又是为什么执意不让仆人跟随,却让两个庶出的堂兄弟跟在左右?
展颜与阴十七在叶子落离开牢狱不久,两人也离开了牢狱。
余德海能说的已然全说了出来,余金、余木知道的不多,基本他们知道的,余德海已交代出来,而余水显然深浅不知,变成第三个残暴人格的余水无疑是危险的,再耗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还得小心不被余水误导。
离开牢狱之际,阴十七身后紧紧随着三道视线,她不回头也知道,一道是残暴余水的,一道是单纯李世宝的,最后一道当然是让单纯李世宝学得有模有样的曾品正的。
展颜也感受到了。
直到出了牢狱,展颜方道:
“你和曾品正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问这话的时候,展颜努力回想了下,在曾品正与李世宝关入牢狱之后,阴十七曾有的那几次探监,都是带着曾品正的母亲姚氏,及曾品正的妹妹曾品慧进来的。
在那样的情况下,阴十七与曾品正能发生些什么,或说些什么?
展颜的直言不讳,让阴十七心里突然就松了松,左右瞧着无人,她掂起脚尖在展颜的耳旁轻声道:
“我想让曾品正越狱,可他没能同意。”
想了又想觉得不对,她又补弃道:
“不对,他是心动的,但前提是,必须得带李世宝一块走。”
展颜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
当阴十七掂着脚尖在他耳旁说话的时候,那微微痒痒的气息直吹进他心坎里,让他在怦然心动的时候,她又轻描淡写地说着好似不是大事,实则能大到捅破县衙大梁的事情。
这无疑是个吓人的重磅消息,足以让展颜微妙的心思刹那间便被尽数扳正过来,好似是阴十七挑起了火,然后又在下一息浇下冰水,大起大落地让他愕然,及恼火。
阴十七说完便松下了掂得有点辛苦的脚尖,微仰着脑袋看着一脸深不可测的展颜,暗吞了吞微怯的口水后,瞬间觉得在老实坦白之后,她也该大胆地自辨一番,于是斟酌了又斟酌道:
“我知道……这很不应该!是不可取的!但是……”
但是个老长,阴十七趁着这个尾音空档观察了下展颜的反应,还好,不再是一脸懵又想揍她的矛盾眸色,而是微微有了泄火的痕迹,证明她斟酌对了。
胆气在瞬间蹭的一声上升到一个高度,阴十七舔了舔唇,微觉得润了些后,又道:
“但是最后我放弃了啊!这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所以过往云烟到底为什么飘来,咱就别追究了,对不对啊?展大哥?”
展颜听着,看着,就是没什么反应。
就在阴十七诧异不解地看着展颜,期待他的反应的时候,展颜的目光却落在被阴十七舔得湿濡的朱唇上。
盯着的当会,展颜不自觉地暗吞下口水,然后为了掩盖这一失态,他握拳举至唇边,轻咳一声道:
“走吧!自来也该回来了。”
花自来去探余佳丽那边的话,算算时辰,确实该是时候回来了。
阴十七随即欢快地跟上,心道展颜没怪她,实在是太好了!
她追上展颜的步伐时,便听到他道:
“接下来的首要,便是要找到余菲,余水那个提议不错,我们可以考虑一下。”
一提到案子,阴十七瞬间收起所有其他的情绪,点头赞同道:
“嗯,只剩下不知道叶良当年为什么会突然到洪沙县来的缘由了,还有余光年家院子中的那一具坛中女尸到底是谁,我有个预感,总觉得这具女尸和叶良为什么到洪沙县的缘由有关系……”
展颜见阴十七一提到案子,便十分精神,且很快进入状态的模样,心中暗忖,他心爱的姑娘什么时候能将那个聪慧的脑筋,也挪一点用到他对她的感情上?
要直接表白,现在不到时候,也并非最好的时机。
毕竟前路漫漫,目光所及,无不是遍生荆棘,他怕旁人伤到她,更怕到头来,伤她最深的是他自已。
阴十七拿手在展颜眼前来回挥动,朱唇一上一下地张合:
“展大哥?展大哥?展大哥!”
展颜抓住她挥个不停的手,问阴十七:
“怎么了?”
阴十七新奇地道:“展大哥,你刚才魂跑哪儿去了?我问你半天,你都没反应!”
展颜择善而从道:“问我什么?”
阴十七微眯了眼,拿斜眼瞄了展颜半晌,突然道:
“展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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