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澄有些为难地看向方余,后者朝她笑了笑:“能出去便好,我在这里待着也不要紧的。”
江孟真只在方余脸上掠过一眼,便没再看那个女人。其实他今日是可以将方余弄出去的,只是郝澄受了方余的牵连,才会多受了一些苦难,还差点被毒/药毒死。方家的人是罪魁祸首,他当然不会放过。
但方余也同样受了他的迁怒,他肯捞她出来,只让她吃几天苦头,还是看在郝澄的面子。
等扶着郝澄出了长长的通道,江孟真扶着她上了上了马车。一路上郝澄都没有说话,只是牢牢地攥着江孟真的手,也不敢回头。
江孟真像兄长一般轻抚着她柔软的头发,温声道:“好了,你已经没有事了,不要害怕了。”
郝澄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没发出半点声。只是江孟真觉得胸前一片温热,还有湿漉漉的。
显然郝澄在偷偷的流眼泪,显然是被吓坏了。江孟真本就比她年长许多,对郝澄的感觉是照顾和依赖各占一半。
这会她表现得这么脆弱,简直像是在外头受了欺负,回来找雄兽安慰的小兽。他原本是没什么怜悯心的,这会父性大发,更加轻声细语得哄到:“没事了没事了,咱们明日便把那些陷害你的人都解决掉。”
这个世界女子多坚强,郝澄孤身一人,自强自立惯了。按理不应当这么脆弱,但越是有人安慰,她反倒越觉得委屈。
更何况她两辈子一直是个良民,安分守己奉公守法,就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突然被关到那种牢房里,要说没有被吓到,那是不可能的。
江孟真的身形虽然比她还单薄,但方才在牢房中朝她伸出手的时候,他在她心中一下子变得高大靠谱起来。突然有了安全感,郝澄当然会在他面前发泄自己的委屈。
她不可能去打沙包什么的,自然是流眼泪了。
不过女子的面子还是要的,哭郝澄也不当着他的面哭,等到委屈发泄完了,她又抬起头来,抽噎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肚子饿了,有没有什么东西吃。”
“有有有!”江孟真连忙取出食盒和水囊,里头还放着他命酒楼现做的点心:“这点心干,你先喝点水。”
等郝澄填饱了肚子,她又想起来自个的考试:“上午的卷子我只写了一半,那是不是得再等三年。”
江孟真用手抹掉她嘴角的点心屑:“当然不,她们冤枉了你,哪有还毁了你前途的道理。过几日便会来登门道歉,到时候为你另设一次考试。”
他没说的是,闹了这么一处,不管郝澄考的多烂,榜上总归是有名的。若是她考的好,考官也会多给几分,让她更进几名,算作是她的补偿。
他原本也是想闹大点的,但又担心对郝澄的清名有损,投鼠忌器,便干脆做了低调的处置。
郝澄安下心来,又问:“这次要害我的人,孟真可知道?”
江孟真瞅了瞅她的脸色,冷声道:“这次的事情和乔家脱不了干系,不过他们倒没有害你性命的想法,只是想困你一困,让你耽搁个三年罢了。你会被关起啦,都是受了那方余的牵连。”
郝澄却对方余迁怒不起来:“方姐她也是可怜,过几日你若是能保她出来,一定要让她出来还她清白。”
江孟真点点头,甚是温和的道:“我都听你的。”
他做这善事,自然是为了郝澄的缘故。不过他也未曾想到,就是这随便的行一善,日后帮了他和郝澄的大忙。
在郝澄和江孟真的马车慢悠悠地驶向他们的住处,来自节度使府的jūn_duì ,却半夜进了城门,举着火把,将整个乔府都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