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奥尔基是苏维埃现任外交部长,在此之前,斯大林控制下的白俄罗斯和兰芳是没有建立外交关系的,所以这是格奥尔基第一次和兰芳打交道。
其实格奥尔基是个“中国通”,这家伙有在当时清帝国首都生活过的经验,所以在和兰芳人打交道的时候,格奥尔基犯了经验主义错误,把以前对付华人的那一套又拿出来套在兰芳人身上。
严格说来这并不算是错误,毕竟张敬宗也是华人,而且兰芳政府也是华人主导的,但兰芳的华人和民国的华人肯定是不一样的,用对民国华人的方式对待兰芳华人,那注定是要吃瘪的。
不过这些话列夫也不好向格奥尔基说明白,只好任由格奥尔基发泄。
“继续和张联系,我要求马上开始谈判,我是代表苏维埃来的,我应该受到应有的待遇。”格奥尔基还在发脾气,并没有意识到错误。
列夫不拒绝,拿起电话拨了一通之后,放下电话无奈摊手:“电话接不通,接线员估计也去参加狂欢节了——”
这年头的电话不是程控电话,而是磁石电话,这种电话要先打给机房,然后机房再转接。幸好苏维埃驻兰芳大使馆也在椰城,如果是跨地区,那好吧,这个电话要由椰城机房转给目的地机房,然后目的地机房再转接,这还是相距不远的话,如果距离太远,那要经过数次转接,这个过程漫长的能让人抓狂。
椰城的接线员肯定是不会去参加狂欢节的,这时候电话接不通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接线员故意漠视了来自苏维埃大使馆的信号,列夫这么说,只是为了照顾格奥尔基的面子。
“再打!一直到接通为止!”格奥尔基也是人精,当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更让格奥尔基生气。
那就打吧,招惹一头暴怒的狮子不是好主意,列夫对格奥尔基的命令不抵抗。
如果说兰芳是个阶级分明的国家,那么苏维埃应该是个等级意识严酷的国家,斯大林现在虽然还没有进行那个臭名昭彰的“大清洗”,但在苏维埃内部所有人都遵循一个现实:上级的命令不可违逆。
斯大林就是苏维埃所有人最大的“上级”。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时间就在列夫不断地重拨中慢慢度过。
整整一个小时,格奥尔基也终于冷静下来。
“在你眼里,兰芳人是什么样的人?”格奥尔基开始面对现实。
“兰芳人——很难用一个词汇形容他们。”列夫的表情有点复杂,就是那种恨之入骨而又无可奈何的不甘,而是还有点不以令人察觉的羡慕:“兰芳人不像清国人那么懦弱,不像日本人那么狂妄,也不像高丽人那么顺从,不管是军事、政治、还是经济,兰芳取得的成绩都令人瞩目,他们很有自信,同时有足够的实力,这让兰芳具有强烈的攻击性——”
列夫看一眼沉默的格奥尔基有一个停顿,但终究还是给出自己的意见:“我建议我们要低调一点,如果我们有一个统一的俄罗斯,我们当然不用保持低调,但现在,我们需要时间,需要时间让俄罗斯重新强大,所以——”
列夫说的没错,其实说起来,早在兰芳成立之前,苏维埃就曾经控制了俄罗斯,但看看现在的苏维埃,再看看现在的兰芳,不能不令人唏嘘。
俄罗斯和兰芳之间最少差着一个“苏联”。
“你的建议很及时,我会考虑的。”格奥尔基准备开始务实。
俄罗斯人和人打交道的时候总是会虚张声势,就跟李逵的三板斧差不多,能唬住就唬住,唬不住的话再说别的。格奥尔基也是用这种方式对待这次谈判,但看现在的架势,连一个小小的接线员都敢不给苏维埃大使馆面子,再坚持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
“这是我应该做的。”列夫不敢居功,格奥尔基话说的虽然好听,但天知道格奥尔基心里会怎么想。
其实列夫也不容易,和兰芳的这次谈判,如果成功的话估计没有列夫的功劳,但如果失败的话,列夫肯定会受到牵连。
说实话,列夫也不认为谈判成功就是功劳,现在很明显的一个事实是,兰芳人又在准备趁火打劫,天知道兰芳人又看中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