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原定计划,秦致远只会在瀛洲停留一天,当天晚上就会前往天津卫。
但出了米夏这档子事,秦致远肯定是走不了,于是秦致远就在高雄住下来,准备等米夏苏醒之后再走。
和茅十八预计的有所不同,米夏当天晚上并没有苏醒,而是一直在沉睡中。
这是茅十八的原话,米夏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但就是醒不过来,也不是“植物人”的那种状态,更近似于心力交瘁身体极度疲惫的自我修复。
于是秦致远就不着急,干脆在高雄停两天,也算是给自己放个假。
秦致远给自己放了假,整个瀛洲却是翻了天。
从米夏出事的当天开始,瀛洲所有的驻军、警察、秘密侦探、国安局成员,甚至是负责保护秦致远的“皇家第一旅”全体出动,就像是疯狗一样满岛乱窜,他们发誓要找出那些危险分子,哪怕是地挖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其实当时发动袭击的没有几个人,枪手只有十几个,全部当场被击毙,路边炸弹一共埋了三个,因为车队临时改道,只有一个被引爆,负责引爆的两个人也是被当场击毙,盛怒之下,安保人员根本就没有留活口,抓到人马上就地正法。
直到事后,张添寿才发现没有活口。
这也没什么问题,人虽然死了,尸体还在,于是张添寿马上组织人手辨认尸体,确定身份后再根据死者的交际圈缉拿嫌犯。
这样粗暴的做法,不可避免的会导致滥杀无辜,不过张添寿已经顾不上了,如果米夏有个三长两短,张添寿把高雄一把火全烧了的心都有。
身为兰芳的高级官员,张添寿当然也认识米夏,张添寿抵达欧洲的时间比秦致远稍晚一点,几乎是和米夏同时加入外籍军团,张添寿知道米夏和秦致远的纠葛,曾经张添寿认为,秦致远和米夏就是天生一对。
在这种前提下,米夏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张添寿心中的懊悔可想而知。
如果可能,张添寿宁愿是自己被炸弹炸翻,那样至少不用承受悔恨的煎熬。
“总督大人,黄将军抓的人越来越多,高雄已经人心惶惶,在这么下去会出事的,不能在抓了。”张添寿办公室,高雄市长洛安平正在向张添寿求情。
“别管抓了多少?该抓的全部都抓了没?”张添寿根本不管抓了多少人,这是标准的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总督大人,一时之间哪里能分辨得出谁该抓,谁不该抓?纵然是抓人,总要有凭据才说得过去吧,可黄将军现在根本就不管青红皂白,只要有嫌疑就先收监再说,连高雄市政府的工作人员都不放过,这怎么能行?高雄市政府现在都人心惶惶了。”洛安平这实在告状。
黄将军就是黄励黄子安,黄子安应该算是兰芳的第一侩子手,这家伙在高丽兜了一圈,把高丽人杀的谈黄色变,金九已经算是心狠手辣了,但居然以死相逼要求高丽总督刘子正把黄子安调走,刘子正无奈,被迫把黄子安调到瀛洲,却没想到又赶上这档子事。
呃,黄励还不算是兰芳的第一侩子手,兰芳的第一侩子手应该是机动舰队司令谢润东。
谢润东在对日作战的时候指挥部队至少制造了三次类似于屠杀的进攻,一共毙伤日本jūn_rén ,以及平民超过20万人,这才是真正的侩子手。
米夏出事之后,黄励奉张添寿的命令在瀛洲开始了“大清洗”。
对,没错,就是“大清洗”。
黄励清洗的对象是所有曾经和日本人合作过的瀛洲人,以及在兰芳统治瀛洲期间违反过法律的瀛洲人,甚至包括日常生活中对兰芳统治表达过不满的瀛洲人。
从甲午清日战争之后,日本在瀛洲进行过二十多年的殖民统治,在这期间,很多新出生的瀛洲人接受的是日本的奴化教育,这些新生的瀛洲人对于日本人的普遍态度是接受,只有极少数瀛洲人受家庭影响,还是坚持自己是华人。
黄励现在进行的“大清洗”,清洗的对象就是那些在日治时期,对日本人持合作态度的瀛洲人。
在黄励主导的“大清洗”中,不管是瀛洲人在日治时期是主动还是被动和日本人合作,只要是在日本的统治机构中工作过,或者是和日本人进行过某种程度的合作,甚至是被迫为日本人服务过,都在黄励的清洗之列。
这么下来,打击面确实是被无限制扩大,如果严格算起来,估计所有的瀛洲人都在被清洗之列,特别是瀛洲目前的政府公务人员,估计除了那些后来调入的,一个也跑得不掉。
政治这个东西很奇妙,虽然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但对于基层来说,不管上层统治阶级是如何变动,其实对于基层的影响都不大。
比如说民政,或者是警务人员这些岗位,基本上都是固定的,高雄市长可以随便更换,但这些基层工作人员就换不掉多少,如果更换的人数太多,甚至会导致整个市政秩序的崩溃。
目前的高雄市就是这样,高雄市长洛安平虽然是从兰芳调过来的,但高雄市的其他政府公务人员基本上还是日治时期的那些人,并没有换掉多少,这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但在黄励开始“大清洗”之后,这些换了身衣服还继续锻铁饭碗的公务员们就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