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明就道:“陛下就不好奇, 这皇宫大内, 我是如何进出自如的?您的侍卫营, 亲卫营又都去了哪里?”
天元帝朝后退了两步, 没错。他早就知道皇家有许多的秘密,但却没人告诉过他。这本该是一代传给一代的,只怕父皇就不曾从太|宗那里继承而来,所以,他就更无从得知。
而辽王这个哪怕是遗腹子的, 却能得到属于皇家最机密的那一部分秘密, 为什么?
说到底, 他不是正统。
五娘没说话, 这宫里确实有进出的密道, 这个密道她知道, 原来的东宫就有的。而更重要的秘密是龙刺。龙刺不光是护卫那么简单, 更有分布极光的暗桩,监察各地情况, 考核各地官员, 有密报之权。
哪怕这些年,宋承明不敢大用, 导致配置不那么完善, 但骨架还在, 该用的时候直接补充就行。这些可都在宋承明的手里,天元帝连这个都不知道。
之前,那是宋承明真没动歪心思, 要不然,真叫天元帝悄悄在宫里暴毙都不是办不到。
这些天元帝叫不上具体的名字,但未必猜不出个大概来。至于亲卫营,他的脸色白了:“兵符在你的手里?!”
宋承明没有说话,他不想把兵符的时候推到金家身上。
但五娘却不这么想,她朝前走了两步,看着天元帝:“金家与太|祖太|宗有协议的,金家守诺,哪怕几尽死绝了,也没有违背当初的诺言。兵符一直由金家保管……”
众人深吸一口气。金家拿着这么要紧的东西,这么多年了,却不曾有一丝一毫不臣之心,何等的难得。
五娘就苦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当年金家老祖留下话来,他说,若是金家后人遭遇不测,那这也必将是大秦皇室的劫难。如今,作为金家后人,我依旧是这句话,如果金家的后人遭遇不测,那这也必将是大秦皇室的劫难。”
宋承明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他一把攥住五娘的手,表示明白了她的意思。
天元帝朝后再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看着宋承明,“所以,之前所有的调兵之令,都没用的。你有兵符,想来……那些已经出发准备勤王的几路将士,已经被你的人拿着兵符给调回去了吧。”
不错!根本就没有什么援兵,京城从内二外,都在辽王手里。连城防营,也以为是辽王奉了皇上命令,接管京城防卫的。
天元帝又问了一句:“戚家呢?戚家如何了?”
宋承明就看五娘:“这个王妃知道的最清楚……”
五娘看着天元帝,一字一句的道:“戚长天死了,戚家所有人,被秘密安置了。如今,西南一片太平,都知道朝廷平叛了戚家之乱,各官衙运作正常,百姓已经恢复正常生活。”
“两江……两江……”天元帝想起什么似的哈哈一笑:“你们当真下的好棋!云顺谨坐镇两江,他的乘龙快婿整顿了漕帮,成为水师都督……如今,他们也是听从‘朝廷’安抚地方了吧!”
宋承明点头:“过了今晚,京城也一样,战火的硝烟没飘过来,就散了。还是那个热闹的京城。”
可我却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了吧。
天元帝笑了一声:“还有西北……太子在西北……”
“可我已经联络了成厚淳。”宋承明道:“成家为何造反?那是因为你偷了臣下的妻子,你诱导江氏毒杀成厚淳,这个当年在苗疆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他反的是你,不是大秦。我承诺他,可谓西域王,世袭罔替。替我大秦,永驻边防!”
这话一出,大殿了一片吸气之声,怎么也没想到,对成家,辽王是这么安排的。
当然了,更没有想到,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关于皇帝的流言,竟然都是真的。
一个君王,怎么能如此……如此……如此的卑鄙呢!
天元帝露出几分嘲讽的笑:“西域王,你以为成厚淳会答应?”
能自立为王,为何要依附他人?
宋承明就一叹,眼里闪过几丝悲哀之色:“你好像一点也没意识到,‘大秦’这连个字意味着什么。你甚至都不如一介女流。两位和亲的公主,在那样的环境下,尚且能急着时刻维护大秦的尊严,可死却绝不叫大秦的尊严受辱。两位公主都如此,更何况是成厚淳。他是谁?他曾经出生入死为谁而战?为了大秦!这一片土地,是曾经他宁肯舍弃生命也好守护的地方。‘大秦’这两个字,刻在他的骨头上,融在他的血液里……所以,他为什么会不答应?你为什么认为他不会答应?”
天元帝尤自不信:“他答应了?竟然答应了?!”
“答应了。”宋承明点头:“但他也说,子孙后代,不会臣服于你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