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炼制出如此丹药,可见那名炼药师的技艺已然远胜她们二人,她们炼制无瑕丹,只凭机缘,可此人炼制却是随意,似乎只消想要,便可达成。
只是,这莫非是哪一位天级炼药师炼制而成?但纵然是天级炼药师,也并非人人都可以随手炼制出无瑕丹来。
所谓无瑕,到底是犹若天成一般,天级炼药师或许炼制许多丹药信手拈来,极三品随意而出,纵然无瑕也时常能有,可要能说随时随地,颗颗无瑕,绝无可能!
没错,最让两姐妹惊诧的,是这一百零八颗丹药,分明就出自三十六炉,炉炉满丹,颗颗无瑕!
在她们的家族中,未尝没有天级炼药师,甚至连专为大帝炼制丹药的圣级炼药师——即炼药圣师也有一尊,但炼药圣师暂且不论,天级的炼药师们,却也是无法做到如此的。
在如此已臻化境的炼药技艺面前,这见多识广的两姐妹,自是生出了一丝自惭形秽之感,那堂姐王清致满心惭愧,却又仿佛生出追赶之意,而那堂妹王清姗则是眼中闪过一丝妒恨,心里更满是不甘。
虽然心中想法各有不同,但是在回答玉长歌的时候,两姐妹却都没有说谎,而是按照自己的感觉,把实情告知。
王清致和王清姗都明白,既然玉师兄问了,就证明他至少有些了解,若是她们敢说谎,必然会有严重后果。更何况,这丹药的好处,绝非她们几句诋毁便可抹消,睁眼说瞎话,定会让玉师兄憎恶。
玉长歌一叹:“果然,我虽知那位师弟实力非凡,却未想到如此高明……着实叫人羡慕啊。”
若是旁人听到这话,肯定要问“高明招揽过来不就成了,羡慕作甚”了,但除却知晓实情的齐烺以外,其余几人都颇是明白玉长歌的言下之意——他羡慕,竟是因为这名炼药师是无法招揽的,甚至,他是已然投效了另一名强者的。而这羡慕的对象,自然便是那一位强者。
事实也的确如此,不过玉长歌稍一想也就不再感慨,他还不至于因此而去强行抢夺,与人结仇。
然后,玉长歌说道:“意外识得那位师弟,便叫我天圣苑同他做了交易。既然那师弟如此高明,日后凡是我所用丹药,以及齐烺、岳庭和未到此处的许雅枝、雷震等最顶级的成员,皆用无瑕丹,也好更进一步。”
齐烺和岳庭对视一眼,脸上都有喜色:“是,多谢玉师兄。”
玉长歌微微颔首:“你等要好生修行才是。不过,我所定下的丹药不在少数,日后你等修炼不计这无瑕丹数目,但若有多余,也可奖赏第二等、第三等成员中出色者,偶尔作为大比、通关等奖励亦可。”
这物资方面的事,正是由岳庭管理,他向来公正,听闻玉长歌说起后,自是点头答应,半点不含糊的。
然后,玉长歌方看向已然面露惶恐的两姐妹,语气温和:“至于天圣苑中其余所需丹药,还需你二人多多尽力。若有无瑕,亦可进上。”
王家姐妹俩面色有些苍白,但也都恭声答应。
只是在她们的心中,难免蒙上一层阴影。
当年她们为追随玉长歌,打败了无数竞争者,也看到了无数绝望的面孔,但那些人不过是技不如人,她们全不在意。而今,技不如人的成为了她们自身。
同时,当年那些人的绝望,亦在姐妹二人心中升起,叫她们的心脏犹如浸泡在冷水中,且不断下沉……
稍稍再吩咐几句其他事务,玉长歌便挥手叫众人离开。
众人自不怠慢,而齐烺与岳庭皆是有事要办,自然先行离开。
留下王家姐妹二人,在长廊中慢慢行走,心情极为不佳。
王清姗极是嫉妒:“玉师兄总用‘师弟’‘师弟’的唤那人,不就是怕我们去找那人麻烦吗?连真实姓名都不肯说,来历也要隐瞒!堂姐,你真的甘心?从此以后,你我可是再不能给玉师兄炼药了!”
王清致听出王清姗话中的怨恨,不由蹙起蛾眉:“炼药之事,原本便是能者居上,堂妹,你想做什么?”
王清姗顿时撇嘴:“装模作样,你敢说你心里毫不妒忌吗?”
王清致面色难看:“自然妒忌,但玉师兄的吩咐更为重要,你我绝不可违背!否则若是惹恼了玉家,我整个王家,都要大祸临头!”
王清姗做出收敛的模样,但还是轻哼一声:“堂姐,堂妹我这可是为你好。要知道,在你我二人之间,你的容貌和技艺都被我胜上半分,难道你不想成为玉师兄的专属炼药师?专属于和专属,一字之差,实际上差别可大了!要知道,在年轻一代,你的潜力最强,你的机会也最大,难不成,要让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家伙平白给夺走?现下玉师兄便已不愿再用你我的丹药了,若非是你我还能为其他弟子炼制,现下便已再无立足之地!”
王清致的面色连连变换,终究深呼吸,压下心中被激起的不甘,说道:“你不必多言,家族为重,哪怕是牺牲你我,也绝不能得罪玉师兄。你莫要多事,否则,便休怪我告知父亲与二伯了!”
说完后,拂袖而去。
只留下王清姗,愤怒到面容都几乎扭曲起来。
恶念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