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长辈仍在。
坐下之后,陆落没说什么抱怨之言,秋族长隐瞒她之事,陆落也没提。
她原本就是来解决问题的。
“玄女,我们商量了一番,那条河是要填掉的。”族长道,“不知还有什么风水忌讳?”
陆落道:“与其填掉,不如引到南向,南向见水主财旺丁。
只是要留心,河要平坦安静;河不必太宽,却一定要深,水要清澈,以后每隔几年也要疏导淤泥。”
秋族长想了想,感觉此事颇非人力。
已经是开春了,很快就要到春种的农忙。
重塑一条河,至少需要三四个月,族长沉吟了下,预感会很困难。
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正如陆落所料,他们已经声名狼藉,需得力挽狂澜,累点不算什么。
族长发话了,谁还敢偷懒?
“玄女,您再给我们看个日子。”秋族长道。
那个红皮六爷爷,始终不高兴,议论此事时,他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陆落也没在意他,正事要紧。
掐指算了算,后天凌晨寅时初,就是个好日子。
“来得及,我立马叫人通知各家各户。”秋族长道。
当天晚上,陆落住在慧娘家的隔壁厢房。
她累了一整天,到头便睡了。
翌日,慧娘早早给她烧了洗脸水,她的裙子也在暖炉上烘了一夜,已经干了。
慧娘叠得整整齐齐送进来。
陆落宾至如归。
她换了自己的衣裳,吃了慧娘煮好的早膳,见她丈夫已经出去了,问慧娘说:“你家掌柜的下地去了?”
陆落有时候不知如何称呼对方的男人,用词叫人啼笑皆非。
慧娘从来不喊自家男人为“掌柜的”,城里倒是有这种说法。
她也笑了。
“不,他今天不下地,读书去了。他每个月要抽出八天的功夫读书识字,明天要挑河要忙碌,所以今天去念书了。”慧娘笑道,“他跟着三叔读些书,认得几个字呢。”
秋三叔早年在县城学里做个小厮,却偷偷认字,夫子见他刻苦,就许他旁听。
他认识很多字,也参加过科考,可惜连个童生也没中。
不过,这在大字不识的乡间,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学问“大儒”了。
秋三叔是五年前回到庄子上的,他一回来,族长就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塞给他,让他教他们读书。
认得几个字,将来记个账也方便。
秋大郎年纪大了,手比擀面杖还要硬,实在拿不了笔,念了两天就不念了,倒是秋二郎有点苦心,读了五年,如今还在读。
“是个读书人,这挺好的啊。”陆落笑道。
慧娘微笑着摇摇头:“什么读书人,不过是识字罢了。”
秋二郎命中也没什么官运和财运,陆落觉得他这辈子,大概也只能做个识字的体面人,再考中估计很难。
她男人不在家,陆落正好对慧娘道:“慧娘,关于子嗣,我有几句话想告诉你。”
慧娘微愣,心中隐约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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