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兮哪还肯睡,起身穿衣,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瞧着他洗脸漱口,帮着他系好裘皮大氅的带子。
初画和小螺提起大包袱往外走,紫兮也想送到大门口,徐永寒却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了。“正月的天这么冷,刚从被窝里出来,受了风寒怎么办?你让我安心的去打仗行不行?今天你若出了这个门,这一路上我都不放心。”
紫兮几次三番的恳求,他坚决不答应。把媳妇送回床边,亲了亲儿子的熟睡的小脸儿,又亲亲媳妇红唇,柔声道:“兮儿乖乖听话,我很快就回来了。”
越看越舍不得走,徐永寒狠狠心,转身大步出去,根本不敢回头。
紫兮呆呆的坐在床边,瞧着儿子与丈夫酷似的脸庞,默默流泪。红日东升的时候,城外响起了大军出发的号角,伴随着震天的战鼓声,先锋jūn_duì 去阻挡敌人的正面进攻了。
冉紫兮这一天都魂不守舍的,老太君叮嘱了魏嬷嬷让丫鬟婆子们都精心些,千万不能让七夫人出半点差池。
晚上,徐战鹏仍旧跟着奶娘去睡,小男娃太不老实,可不能让他伤着肚子里这一个。
紫兮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就想今天晚上大军会驻扎在哪里呢?他会不会挨冻?有没有吃饱?辗转反侧了一宿,第二日顶着一双熊猫眼就去上房请安了,心疼的老太君直叹气。
“你们小夫妻感情好,本是好事,可是你也不能太担心他,国公爷打了一辈子仗,如今不还是好好的。你呀,就安心养胎吧,以后也不用早起来请安了,晌午过来用午膳就行了。晚晚也养在我这边,你少操点心,照顾好自己。”
紫兮也明白,担心也是白担心,能为他做的就是生儿育女,把肚子里的孩子保住最要紧,若整日休息不好,对孩子不利。她默默宽慰自己,逼着自己多吃东西,多往好处想。
二月二圣驾亲征,文武百官送出皇城十里之外。圣上亲赐金麒麟佩一对,给监国的二皇子和协领六部的康王,以示恩典。
康王回到王府用午膳的时候,小世子墨灏琛的抓周礼还没有开始。因情况特殊,没敢请人观礼,只是夫妻两个瞧着儿子究竟要抓个什么。谁知那孩子对着文房四宝、武器刀剑、玉器美食都不感兴趣。却揪住皇上刚刚赏赐的金麒麟佩不放,康王只得从腰带上解下来,给儿子把玩。
“这孩子将来或许是个有造化的。”康王看着机灵活泼的儿子满心欢喜。
“我不求儿子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就好,再说了,他现在是世子,将来必定是要继承王位的,可不是有造化么。”冉紫倩挽着丈夫手臂,倚在他肩上,温柔地瞧着儿子。
康王但笑不语,有些话不能明说,不过他心里有数。经历了权力争斗的腥风血雨,如今的康王已经不是当初的懵懂少年墨祁骁了。
当日,甄仪果然到了定国公府,却被老太君一番“客气话”谢绝了,连大门都没让进。颜面尽失的甄仪知道自己再也进不了国公府了,只得讪讪的回家,另谋出路。心中自然也是百感交集,不知这一步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
四月里,西北传来捷报。英国公率领的先锋部队已经成功的挡住了瓦剌进攻,大军在青崖山修整备战,只等圣驾一到,便可大举反攻。
听到这个消息,大腹便便的冉紫兮便安了心,心里期盼着丈夫打胜仗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