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太傅也准备一辆马车。”
到了这会儿,杨泽芳如何不明白,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更甚者,还和自己有关。
上马车时脚下一踉跄,好险没摔倒。
姬临忙探手亲自扶住,神情明显愧疚不已:
“太傅,还要劳烦你亲自去一趟”
杨泽芳手一下紧紧抠住车辕:
“是不是,沈承”
难不成沈承真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毕竟,竟然惊动雷炳文亲自出手,甚至沈承还当场拒捕
“事情并非太傅所想,”姬临隔着马车低声道,“沈帅是国之栋梁。是朕,对不住他”
杨泽芳长出一口气,却转而更加疑惑。
姬临脸色也是难看的紧,委实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虽然早已知道沈承那般至情至性之人,知道心爱的人惨死会有些受不住,却无论如何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等决绝之事。
好在姬临对沈承的身手也不是全无信心,且听雷炳文的意思,崖底下这会儿还有搜查线索的龙骑卫,说不得沈承也不是全无生机。
如何能想到,沈承那样的人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死
怪道雷炳文会派人急火火的跑过来找杨泽芳,以他们翁婿的亲厚,说不定还能劝止一二。
只这么多年相处却也知道,杨家希和虽是女孩子,于太傅而言意义却是不同,说是视为掌珠也不为过。
所谓白发人送黑发人,若是因为知道爱女惨死,有个好歹
可怎么着也要先顾着活人不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请杨泽芳出马,劝住了沈承才好。
当下只得含糊道:
“方才雷炳文派人通报,说是沈承,受了些伤沈爱卿是个性子烈的,朕担心他会想不开”
却也知道这样漏洞百出的话,哄小孩子还差不多。
当下不敢再对上杨泽芳的视线,只管催促马儿快行。
杨泽芳坐在车中,脊背始终挺的笔直,甚至那般颠簸山路下,都没能让他有丝毫放松。
好容易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杨泽芳“腾”的一下起身,推开车厢门就跳了下去。
许是动作猛了些,脚踝处登时传来一阵刺骨的痛。
杨泽芳却是丝毫顾不得喊痛,却是瞧着挣扎着坐在崖边的人,又急又气又心痛
若不是那背影太过熟悉,杨泽芳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那万军阵中取敌首如探囊取物的乘龙快婿
眼前的沈承哪还有战场上的半分意气风发浑身上下说是鲜血淋漓也不为过,甚至脸上都有硬物割出的深深的伤口,这样狰狞的模样,简直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相仿。
许是察觉到身后的异动,沈承身形动了一下,吓得蹲在旁边的雷炳文和曲翎都是一激灵,竟是齐齐跃身牢牢的把沈承压在身下:
“兄弟,你别再往下跳了”
语气里分明已是带上了哀求的意味。
一眼瞧见姬临和他身后不远的杨泽芳,顿时眼睛一亮:
“嗬嗬嗬皇上啊,您可来了”
“杨大人,您快来劝劝沈大人吧,他要再跳下去,真的会没命的啊”
杨泽芳已是大踏步上前,抬起手来,就要去打沈承,却在瞧见沈承一身的伤口时又顿住,那巴掌竟是怎么也落不下来:
“混账东西枉你是七尺男儿,如何也和妇人般,这般要死要活要是和儿知道”
好半天才哑着嗓子一跺脚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快说”
“皇上岳父”沈承抬手就把雷炳文并曲翎甩了出去,朝着姬临并杨泽芳站的位置翻身跪倒,竟是“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阿和还活着,我要去把她找回来。”
之前就察觉雷炳文确定的希和跌落的位置太过蹊跷。跳了这几次崖终于能确定,想要落在那个相对松软些的草坂上,势必在空中多次借力才能办到。
更在崖壁上一处洼陷发现了一个明显是重力踩踏下的脚印。
也就是说,当时阿和必然不是直接跌落悬崖,而是被一个武功极高的人抱着从崖顶跌落
眼瞧着沈承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杨泽芳身形一晃,仰面朝着后面就栽倒下去。
至于雷炳文则更是傻了眼,半晌才喃喃道:
“沈承这是,疯了”gd180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