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松寒院正中间的一个铁柱子上,正绑着一个人形怪物。之所以说是怪物,实在是除了整体的轮廓外,你根本看不出那是一个人,周身,地上,眼睛所及之处全是一片血红。甚而看的久了,裘玉山觉得整个天空都是血红一片。
怔了半晌,忽然从地上捡起块砖头,朝着铁柱上的“东西”砸了过去,眼瞧着就要砸在胳膊上,却不妨那人垂着的头猛地一摆,被砸中的地方鲜血汩汩流出的同时,那砖头仿佛长了眼睛般闪电般倒飞回来,把个裘玉山吓得连滚带爬的就冲了出来,许是重伤力有不逮的缘故,那砖头正正落在裘玉山脚后面,等跑出好远,再回头看去,砖头竟是在青石板上砸的粉碎。
裘玉山惊得嘴巴一下张成了o型,老天爷,亏得自己离得远,又跑得快,这要是真砸在身上,怕不得弄个大窟窿
这是人还是野兽啊都这样了,还能这样凶猛。
怪不得那些丫鬟们说是疯子呢。
倒不知道,寻芳苑还有这类凶兽。这般想着,眼睛忽然一亮。
准备离开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而优哉游哉的又往苑中而去。
孰料进苑子时,远远的正好瞧见顾准,裘玉山面色变了一下,悻悻的转身往其他地方去了。
沈佑正陪顾准说话,瞧见顾准眼神有异,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好瞧见拐进另一条路上的裘玉山。当下苦笑一声:
“不瞒阿准说,那是我一个不成器的表兄,名唤裘玉山,自来生在安州,长在安州,所谓井底之蛙,说的就是他了。那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人,也就率性些,并没什么坏心眼子,阿准莫要同他一般见识。”
话里既有给裘玉山开脱之意,更是告之顾准对方的身份
既是姓裘,又是表弟,则必然是宫里贵妃娘娘的后辈了,而顾准立身的根本总管大人葛玉林,谁不知道,根本就是贵妃和五皇子的人。
顾准脸上竟是一点儿惊异之色也无,微微颔首道:“果然是有所仗恃的。”
半晌看了沈佑一眼,颇有深意道:
“井底之蛙也好啊,倒是少了些纷扰。京城里这些日子颇多事端,阿佑呆在这清幽的寻芳苑,倒也清净。”
“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沈佑就怔了一下。这些日子意气消沉,便是管家从京中而来,竟也忘了问。
“也不算什么大事,”顾准一脸的轻描淡写,“就是承恩公家的下人在外为非作歹,逼死人命,不巧,却是正好被大理寺卿撞上,听说皇上很是恼火,言谈中甚而提到过外戚之祸”
沈佑听得心里咯噔一下虽是顾准说的简单,可承恩公何家是什么人家那可是元后母族。皇上、元后自来感情甚笃,元后无子薨逝后,为了确保元后娘家一门荣宠,又纳了元后的妹妹为贵妃,瞧当时的模样,分明只要那何贵妃诞下孩儿就会封后,可惜那何贵妃也是个没福的,进宫三年无所出,不得已,把一个低级宫女生的儿子抱到跟前养着,然后好不容易怀了孕,结果刚生下小公主,就大出血而亡。
从那之后,皇上就再没有立后的打算,不然,宫中如何轮得到裘贵妃掌总宫中事务
连承恩公这样体面的外戚都会受罚,可见朝廷里的风向怕是要变了
三皇子姬旻可不就是当初养在何贵妃膝下的那个儿子听说即便何贵妃逝去,依旧和承恩公府来往甚密,视何家为母族,又最早参与政事,自然积累了相当一部分属于自己的势力。
承恩公府没脸,怕是第一个受到打击的就是姬旻了。
“还是咱们娘娘知进退比方说顾承善这事上,”顾准颇有深意道。
“顾承善怎么了”沈佑顿时觉得有些不妙,实在是着了杨希和的道,没保住顾承善的官职,委实算是沈佑第一桩大失颜面的事,只有又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在沈承那里找回场子,如何还顾得上探问京城那边
顾准倒也没有故弄玄虚:“你道顾承善缘何会被贬为庶民,还永不录用实话告诉你,这事已然上达天听。”
“什么”沈佑骇的眼珠子瞪得溜圆皇上高居九重之上,顾承善再如何,也就一个四品官员罢了,又是家族冲突所致,如何就能引得皇上注意
“亏得娘娘提前知道了消息,主动替顾承善请罚你不知道吧顾承善今日所受惩罚,全是贵妃娘娘主动求来的。就可惜了那庆丰知州的位子”
因为承恩公府的事,三皇子自然暂时不敢再在官员安排上插手,至于裘家,眼下也处于观望状态,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庆丰知州换了一个叫徐衡的官
有人说那徐衡或者和眼下不得宠在军中效力的四皇子姬临有关,也有人说徐衡分明就是皇上的人。
“怪不得那杨希和胆子这么大了。”
四皇子姬临名义上说也算是杨希和的表兄
姬临的母亲李氏贵妃和杨泽芳的原配,可不是嫡亲的姐妹
自然,因李贵妃牵扯到了何贵妃产后大出血事情里,四皇子早已被排除在储位之外gd180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