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怎么觉得咱们见过啊”
沈管家愣了一下,恍惚间这副做派怎么有些熟悉呢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随即一紧:
“让你的人别动,不然,说不好这脖子可就会断了。”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国公府的管家”在这安州地界,沈家根本就是土皇上一般的存在,何曾被人这般威胁过,沈管家吓得脸儿都白了。
“国公府”张青拖长了声音,“哎呀,真是吓死个人了”
口中这样说,却是猛一用力,沈管家顿时觉得喘不过气来,吓得忙冲那些手下招手:
“回,回来”
“他怎么在这里”沈亭霍然回头,一把攥住希和的手,只觉心里一阵无来由的惊悸。
却被希和用力推开,明显没有和他继续说话的意思。
倒是旁边的张青似乎觉得挺有意思:
“你问我吗阿和,可要告诉他”
语气里竟是一副无比熟稔的模样。
希和也没有想到,这人本性里竟是如此恶劣。自己和他有这么熟吗明明兄长说此人虽是有些戾气性子里却是仗义居多,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怎么今日看来竟是如此不着调的一个人当下也不愿和他多说,转身就往酒楼而去
沈亭气的脸都青了,张青却仿佛没有瞧见,反而快步跟了上去,明明两人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沈亭却觉得无比刺眼
公堂上。
郑倩本来内心相当忐忑惶恐,再没料到那位明显看着比县太爷还威风的大人竟是如此上道,话里话外分明对自己无比回护。
怪道姑父姑母平日里那般威风,没看到连自己这个知州表妹,在那些大人老爷面前都如此有面子吗。
心情一旦放松,脑子自然转的更快,竟是唱念俱佳:
“大老爷容禀,民妇甫成亲时,因着我那二伯母妄动喜被,两家便有些龃龉后来又因为他家强抢嗣子一事结了怨”
听她又哭又说,竟是陈谷子烂芝麻说了一大堆,朱子康蹙起了眉头,又唯恐周治中不悦,只得尽量和颜悦色道:
“从前的事就不要再说了,你只须把你状告顾元山的事说清楚便好。”
“是。”郑倩应了声,却是愈发悲切,“去年初春,相公忽然提出想要外出游历。公婆膝下只有相公一个孩儿,自然不肯,再三追问,相公却不耐烦多说,反是鬼迷了心窍般执意要走。后来才知道,相公乃是和二伯一块儿上路,公婆并奴家见劝不住丈夫,又想着二伯好歹是长辈,自然会对相公多加照看,哪里料到”
说道这里已是痛苦失声:
“自相公那日跟着二伯离开,到现在已是将近两年时间,竟是再无有只言半语到现在生死不知还请大老爷为民妇做主啊”
“青天大老爷,小老儿冤枉啊”见郑倩硬是要把一盆子脏水扣到自己头上,顾元山不住磕头。
“当日顾承运确然是随同小老儿一起离开,可是到了柳河口,顾承运便自己下船离开,说是想到处走走散散心,那之后小老儿便再未见过他”
“你胡说,”却被郑倩一下打断,“我家里公婆慈爱,上下相得,相公有什么烦心事,需要外出散心,还一散就将近两年之久”
“既如此,顾承运当初缘何还要执意离家”朱子康插口道,“这里面可有什么隐情”
“这”郑氏顿时有些张皇顾承运因何离家,她自然清楚的紧,可不是为着再也无法大展雄风的子孙根只那话却是决不能说的。惶恐之余,瞧向顾元仓。
“哪里有什么隐情”顾元仓也没料到,周治中已经摆明了态度的情况下,朱子康还敢不依不饶,竟似是站在顾元山那边的样子,又想到顾元山这么硬气,难不成是得了顾元山的好处不成
一想到这一点,顿时把顾元山恨得什么似的好你个顾元山,有哪些银两宁肯用来打官司都不肯送与老子吗竟是梗着脖子道:
“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心眼儿实在,不懂得有钱人那些弯弯绕绕,我们怎么晓得他到底同我那侄女婿说了什么承运既是跟着他走的,我们不找他要人找谁还请大老爷为我们做主。”
顾元仓这人粗中有细,早在第一次跟顾元山打官司时就渐渐摸透了周治中的脾气,这人也算是个有能为的,却偏是最见不得富人欺负穷人,若然是富人和穷人对簿公堂,他就先要偏向穷人四分,要是穷人再硬气些,就更对他的脾气了。
一番话说得朱子康神情顿时有些难看亏自己之前瞧在顾承善的面子上,对这老东西多有容让,倒好,竟是越发蹬鼻子上脸了,当下脸一沉:
“本官问郑氏话呢,无关人等莫要喧哗。”
本以为能让对方收敛些,却不料顾元仓反而劲头更大了:
“大老爷这话可不对,论辈分我还得叫顾元山一声二堂兄呢,可我也是受过苦的人当初因为我那小儿子,我可不是眼睛都快哭瞎了现下我那元峰兄弟一家都快零散了,我这心里真是和在油锅里煎一样所谓大路不平有人铲,我虽然不是官身,可也知道善恶忠奸,怎么也不能瞧着好人受屈不是”gd180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