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恩主信里已交代过,有什么疑惑让他自可去云坪顾元山老先生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恩主让自己来顾家,可多年浸yín 商场的精明也让商诚明白,这顾家必然和恩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而说不好,恩主眼下就在顾家。
早知道恩主生意遍天下,每日里事务繁忙,甚而很多事务都是交由杨宏决断,数年未见之下,商诚心里也很是没底
如果说甫入行时恩主手段之高妙诡谲让人叹服,近两三年来无疑又更多了些锋锐之气。
甚而行事手段大相迥异,若非照旧会有奇效,商诚真要怀疑是前后不同的两人了。
可伸长脖子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出来杨宏,却发现杨宏之后再没有第二人出现,不由大为失望。
“主子说了,今儿有些晚了,改日再专诚跟商掌柜叙话。眼下商掌柜先去顾元仓那里,把他欠商号银两的事彻底了解了吧。切记,不须留丝毫颜面。”
“是。”商诚压下内心的激动,应了声便向门外而去早在打探清楚顾元仓之前打上顾元山家门时商诚就明白,和顾元仓撕破脸已是再所难免。
恩主既然发话了,那顾承善又算得了什么,怎么也要也要顾元仓一家悔不当初才是。
同一时间,顾元仓商铺。
好容易送走了那些讨债的瘟神,旁边的几个儿子连同郑氏也都有一种逃出升天的感觉
凭着对方手里的欠条,别说这几间铺子,就是家里才起的宅邸赔给他们都不够。
亏得那些人嚷嚷的虽狠,到底没动真格的,不然,一家人怕是真要被赶出去喝西北风了。
倒是顾元仓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
“瞧你们这点儿胆量有咱们承善在,怕他作甚”
以为自己不知道吗,云之锦之所以会赊给自家那么多上好绸缎,分明是想要巴结儿子。只要儿子一日在任上,他云之锦就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郑氏却是有些忧心:“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不然,给承善写封信,让他把云之锦的货物给放了”
“放什么放”顾元仓却是不以为然,当初一而再再而三的赊欠云之锦的货物,自己也唯恐对方会拒绝,为此特意给儿子去信让他帮着拿主意,儿子回信只有三个字“尽管赊”。那时候自己就知道,对方定然有求于儿子。
至于说拿了对方东西是不是一定要替他们办事,就不在顾元仓考虑的范围之内了。毕竟,能坑就坑能拐就拐本身就是顾元仓做人的原则。
更不要说还有儿子在后面扛着。就不信他们真敢跟自己撕破脸。真到那般境地,可不得让儿子治死他们。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怎么想法子从老二那里抠出钱财来。毕竟,即便欠的账可以赖着不还,家里花用也越来越捉襟见肘。顾元仓可不是受得了委屈的人。
“你去见倩儿了没有”
郑倩,可不正是郑氏的侄女,也是族长顾元峰的儿媳妇。
“我已经按你说的把消息放了出去,至于倩儿那里,你放心,”郑氏点头,刚要说什么,门却被从外面推开,几人瞧去,可不正是神情羞恼的郑倩
只郑倩的神情明显有些难看,瞧见郑氏,更是有些气急败坏:
“姑姑,是你跟人说我要状告那一家的”
帮着劝说公婆袖手旁观也就罢了,姑父一家的意思竟是非要把自己拉进这个漩涡里自己再怎么说也是顾家宗妇,告状的话一传出去,先就把公公给气了个半死。
“哎呀,你这是气什么呢。”没想到侄女儿这么快就跑来兴师问罪,郑氏也有些尴尬,“我这不也就是说说嘛”
倒是顾元仓依旧沉得住气,瞥了一眼郑倩:
“若是顾元山不愿拿钱,侄女儿怕是还真得去告不过倩儿你放心,说不好等不到咱们告,顾元山就会把财产拱手相让。”
自己可不就是从儿子口中知道了那监察御史周治中已经巡行到云坪,才敢如此作为
别说儿子已是官身,便是一个周治中,也得把顾元山给吓死。
却不妨郑倩听了勃然大怒:
“姑姑,姑丈,你们想要顾元山的钱财,是你们的事,若然再想着把我牵连进去,休怪我翻脸”
“你这是什么话”顾元仓顿时很是不悦,“别忘了当初我们是如何帮你的。再说了,上一次他家奉上的钱财,你拿去的还算少吗”
当初顾庆云的两个侍妾之所以先后小产,可不正是自己三人合谋又把罪名加诸龚氏身上,出了一口恶气不说,还转手落了一大笔银两。
明显听出了顾元仓话里的威胁之意,郑倩的脸一下煞白欺压同族,贪占别家钱财也就罢了,害死两个侍妾肚里的孩儿这样的事却是万不敢让盼孩子都快盼疯了的公婆知道的
没瞧见龚氏只是沾上点儿边,就被整的生不如死,要真说其实一切都是自己所为
想到可能会有的后果,郑倩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看郑倩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顾元仓满意的一笑,给郑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前哄哄,不妨外面又一阵脚步声,连带的一个凶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顾元仓,在不在”gd180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