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笑着将食指放至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只会听你的话,还有我的。”
父亲和母亲各有秘密,他们确实有感情,可也有算计。大概父亲为他的每个子女都准备了暗卫,只是他们都不晓得而已。李宸想,这样也好。她正愁日后无人可用呢,如今父亲拨给她两个暗卫,说不准日后会大派用场。
李宸翌日就出宫了,自然她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出宫的,她是与四兄李旦一起出宫的。李显即将要纳妃,意味着很快便是成人了,李治让他正式上朝听政,于是李显只能很苦逼地每天都去听大朝会。
李宸虽然是公主,可她的父兄射骑功夫都不丢人,她不会射箭,可要论马上功夫,也是不差的。她与李旦两人带了几个护卫,便私服前去了灵隐寺,陪同的还有李敬业。
灵隐寺是建在灵隐山的山顶上,从山门到大殿有将近两千级台阶,李敬业翻身下马,与李旦和李宸说道:“灵隐寺在山顶,不如我去雇顶轿子吧?”
李宸笑着说不用,不过是将近两千级而已,她既然说了是来上香祈福的,自然是要自己爬上去,方显心诚。虽然,她还存了出来玩的心思,但拜佛的心也是十分真诚的!
李宸从来就不缺活动量,一口气爬到了山顶,而也是一身男装的上官婉儿还在底下喘气,李宸不由笑了起来,跟她的四兄显摆,“我早说了我能一口气爬上来。”
李旦微笑着正想与她说话,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人,不由得眉头微蹙了下。他侧头问身旁的李敬业,“为何还会有人?”
李宸一怔,循着李旦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少年,大约十一、二岁的模样,剑眉星目,身穿着素色衣衫,布料却十分考究,他身后跟着一个年级比他稍大的书童。
那个少年见李宸望过来,便微微笑着拱手行礼。
李宸:“……”这年头,这些少年们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是要闹什么?
少年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常服,腰间坠着玉佩,墨色剑眉,那双眼里好似有星光,五官精致到无暇,不笑的时候身上自带几分冷清气场,一笑便好似春风拂面,举止优雅,气度不凡。他让李宸想起了当年在英国公府初见李敬业时的惊艳,可比起李敬业,眼前的这个少年目光清澈,一看便知是顺风顺水长大的人。
李敬业看了前方的少年一眼,轻声与李旦解释说道:“我昨日派人送信前来时,已经晚了,方丈不及回话。适才已经与我说过,这位小郎君在山上小院已小住了数日,我昨日又并未言明您与——”李敬业默了默,将公主二字吞了回去,接着说道:“并未言明您的身份,而且这位小郎君已经要准备下山了。”
虽然是公主和皇子私服前来,但也是要将闲杂人等清场的。
李旦闻言,又看向那名少年,只见他虽然比自己稍为年幼,但举止从容,便忍不住心生好感,想要上前结交。然而脚步才迈出,侧头看向身旁眨巴着大眼睛的李宸,又犹豫了。
他前去结交倒是没事,要是阿妹也跟着凑热闹,回去之后他岂非得让父亲扒掉一层皮?就在犹豫着,那名少年已经朝他们几人再次拱手行礼,随即带着身边的随从在另一条路离开了。
李旦有些惋惜地说道:“此人长得好看,举止洒脱,可惜不能认识。”
上官婉儿这时才爬上来,站在李宸身边,她没见到适才的少年,一听李旦的话,那双眸子便有些好奇地看向李旦。
李敬业微笑着说道:“若有有缘,总会再有机会结识的。”
李宸直接干脆地问身旁的方丈,“那人是谁?”
方丈不知李宸身份,但李敬业他是晓得,李宸和李敬业前来,并且李敬业对她态度恭敬,想来便是天生贵胄,便说道:“那位小郎君姓宋,听说灵隐寺后悬崖长出了牡丹来,便特别前来赏花。”
李宸正想往下问,此时忽然一个小沙弥急匆匆地跑过来。
“方丈!方丈!”
方丈眉头微蹙,轻斥,“何事慌慌张张。”
小沙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安阳县主要到灵隐寺上香祈福,说请闲杂人等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