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面比较单纯的林子沐,双颊立时染上两朵红云,耳尖一点殷红,正在摆弄的迷情钟,烧手一般,扔了出去。
这迷情钟是宁老炼制的,并没有将其祭炼,等同无主之物,内里的阴魂仍保有一丝神智,在未确定主人之前。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墨染衣的神识扫入的时候,内中只有十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子。匍匐着,连头都不敢抬。
唉!她也唯有一声叹息,在这里。怜悯这种感情是多余的需要摒弃的,旁人一个比一个心狠。你善就等于败了,她只当在这苍穹大陆是又赚了一条命,却不想轻易的舍去,而想要活着,这些仅仅是小儿科,和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人相比,她尚稚嫩。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学习。
宁老最近的课程多是有关魔修,她虽是女子,这迷情钟也是绕不过去的,不仅仅要了解,更要全部掌握。
修真界实在矛盾的很,诸多礼教,满口道德,可私下里男盗女娼半点不少,这一类法宝还是很好用的。
宁老自持身份,教完了便拍拍屁股走了。让林子沐和墨染衣两人自行摸索。
其实,有什么好琢磨的呢?他们都不是一知半解的菜鸟,这些年的教授之下,两人的水平一路看涨。有些东西是一通百通的,迷情钟又没有多难。
不过就是为难了林子沐,碰上了墨染衣这么一个怪胎,一点女子应有的矜持都没有,偏爱看林子沐的笑话。
话说,是人都有这种劣根性吧,看到美好的事物,总想去打破它,好奇它不怎么完、美的一面。
林子沐的定力还是比较高的,也就脸红了一阵,便若无其事的撇开了。
墨染衣在心里偷笑,装,叫你装,那耳尖的红还没褪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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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衣儿,我明日就要去后山了,咳咳……”宁老更瘦了,满脸都是深深的纹路,双眼不再炯炯有神,浑浊不清,只偶尔才闪出一道精光,如流星飞逝。
墨染衣心中又酸又涩,去后山,意味着宁老将要坐化离世。
“咳咳,该教的,我都已经教给你了,能领会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宁老的语气急促起来,呼吸更加不顺,“我不会留给你什么,那些东西,给了你,是祸不是福……”
宁老到底有多少身家,他自己从来没说过,墨染衣也没问过,但炼器师自来都是下金蛋的鸡,想也不会少了。
她这几年用的材料都是宁老准备的,而林子沐却是自己花销,所以,有很多东西,她练过手,而林子沐没有,亲疏有别,宁老自然不会让林子沐比墨染衣学会的更多。
但他们炼制出来的成品,哪怕是失败的残破品,宁老都不允他们带离,至于他收到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看,这些东西连同宁老以往的收藏,应是要归于门派,更确切的说,是归于玉尺峰,包括宁老平生所学,就墨染衣所知,早早便上缴了宗门……
他老人家说的对,但凡留给她一件东西,都是祸而不是福,这些年她从他身上学到的,已经是宁老最最宝贵的,他已经将最好的,留给了她。
刹那间,墨染衣热泪盈眶,她这身体本就感性的超乎常人,泪腺无比发达,此番心情激荡,更是难以自己。
“咳咳……衣儿……去吧!”宁老缓缓闭上眼睛,满是褶皱的手挥了挥。
墨染衣捂着嘴,死死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响动,恭恭敬敬的朝着宁老磕了九个头,倒退出来。
她望着那关闭的房门良久,泪眼朦胧了视线,记忆却愈发清晰,帧帧画面从眼前拂过……
一片枯叶被风儿从树梢卷落,打着圈从她眼前飞过,墨染衣猛地转身,晶莹的泪珠化成两条断了线的珠链,一路狂奔离去,女子身上的哀恸无声无息,却是比放声大哭更能震动人心。
一样被悲伤感染的林子沐,没有错过墨染衣失态至极的离去,那一抹浓浓烙印在眉宇间的忧伤,仿佛被人用针冷不防的刺在他心上,揪心疼痛,刻骨难忘,他很想去抚平那道伤怀,修长的手掌无意识的抬起,追随那道纤细的背影,指尖微动,却只能淡淡描摹那背影浅浅的轮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