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才让樊氏心里好受了些。
梁萦回到长公主府,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在宫里头的那根本就没有一个好对付的,母亲和外祖母就不说了,天子阿舅的那些后宫,尤其是高位的,说甚么只是嫔御,不必放在心里,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是一个大写的傻字。
天子后宫和外头那些能够随意处置的妾侍不同,每一个等级都是比照天子的朝堂。
夫人之列位比丞相,除非是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不然还是打起精神来为好。
比较起来,刘偃那些熊孩子都算是可爱了。梁萦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觉得浑身都懒洋洋的。想起出来之前昌阳长公主说过的要她过几日去一位才女府上拜访,她觉得再怎么样也不比那些夫人麻烦了。
“侯女。”昌阳长公主还有母亲要侍奉,最近曹太后有些小病痛,做女儿的要去尽孝,放心不下女儿一个人回来,就将身边的女官派了过来。
女官姓徐,昌阳长公主下降阴平侯的时候,就陪嫁了过来。在昌阳长公主身边都有好几年了,“一切都已经办妥。”
徐女官双手拢在袖中,将双手举高拜下。
梁萦还礼之后道,“甚好,劳烦阿徐了。”
去人家府上拜见不是个容易事,要挑好日子时辰,还要挑选好见面礼,贵族之间更是如此,一不小心就可能是势力,甚至得罪人。毕竟礼大于天。
“此言妾不敢当。”徐女官连忙道。
梁萦和徐女官说了几句话之后,她准备几日后就去那位袁大家门上拜访。袁大家家里是著作史书的史官,史官从先秦以来,基本是父传子子传孙,家族世世代代这样。汉室创立以来,在这上面倒是和先秦是一模一样。
这样的家里出个才女就没有值得奇怪的了,此时的风气和先秦也差不了太多,女子可读书骑马。当年秦朝焚烧书籍,待到天下大局已定,朝廷派人搜寻残留在民间的典籍,有尚书不可寻,还是一个老儒生的女儿靠着自己的记忆将早年记得的那些尚书给复述给旁人。
所以女子满腹诗论,还真的不是新鲜事。
梁萦想起自己要去拜访的哪一位,有些期待。
她在这几日里将公主府里头的藏书给挑出几卷看了,要去见的既然是才女,自然也要准备一番,不然就显得自己太过白目了。
带着些许期待和紧张,去拜见袁大家的日子来了,她那日起了个大早,前一日就已经沐浴洁身完毕,换了一身簇新的曲裾深衣,梁萦就上了马车。、
这还是梁萦第一次去北第和戚里之外的地方,说起来还有些小激动呢~
然而到了那位袁大家的门前,竟然正好遇上另外一辆马车,待到她伸出头一看,发现车上坐着的人竟然还是自己认识的!
对面那辆车上的人说了几句,避让开来,请梁萦先走,梁萦哪里肯哟,车上坐着的是邓不疑,邓不疑后面还有一辆车,可能是邓家哪个小女子。邓家虽然眼下在朝堂上并不凸显,但好歹也出了两个英烈。
就冲着这个也不是她作威作福的时候。
梁萦让对方先让,车上的邓不疑乘坐的是轺车,轺车除了厢和上面的伞盖之外,没有其他的遮蔽之物,所以他也看到了梁萦方才从车窗上探看的那一幕。
“那我们先行。”邓不疑不是个坚持讲客气的人,既然梁萦都已经让人来说了,他自然是要收下对方的好意。
“可是少主,那车上有昌阳主家的徽记……”旁边的门客似有犹豫。
“那不是昌阳主本人。”邓不疑道,“只要以礼相待便可。”
话说到这里,他话语里的意思已经相当明白,门客也无话可说。两辆车都入门停好,梁萦下了车,见到邓不疑已经从车上下来,而他的后面跟着一个很是漂亮的小女孩。
她上前走了几步,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邓君为何在此处?”难道这个袁大家还收男学生?
“噗嗤。”邓不疑瞧着梁萦正儿八经的称呼他为君,顿时笑出了声,“侯女能在此,在下为何不能在这里呢?此处主人并未不准在下上门。”
梁萦还没将心里的疑问说出来,邓不疑已经让身后的女孩到梁萦面前。
“阿蝉,来见过阴平侯女。”
那个女孩长得相当漂亮,眉目娟秀,她上前双手拢在袖中拜下,“小女见过侯女。”她声音软软甜甜的,举止大方得体。
梁萦一看到她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