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婴儿小小的,王翁爱是真怕孩子路上被风吹了,这会得个感冒都有一命呼呜的呢。
“那就推一推吧。”谢安说道。他一个人去东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心里知道要是他真的一个人跑去东山了,岷岷少不得要埋怨他。
谢安名声在外,从小就有美名,如今陈郡谢氏奋起,让他入仕的诏令倒是时不时来一下。
新年过后,一切恢复原来的样子。除去谢奕临走之前和王述的那些事情,不知道怎么的,谢奕和王述有了些许矛盾,谢奕脾气不好,对着王述骂了半天,结果王述面朝墙壁不理他,这事情也就算过了。
要是两个人卷起袖子对骂起来,不管是不是动了手,事情都有些不太好收场。
不过小王氏就有些尴尬,毕竟王述是自己的父亲,而谢奕是她的大伯子,这两个吵起来,她也是为难。
但此事在谢家是没有什么,谢家老大脾气暴躁是众人所知,王述不和他对吵反而赢得了名声。
家里谁也没当将这事太当真。
三月上,春暖花开时,王翁爱见着谢安在宽大的袍子外加了一件新做的半袖,显得他青年才俊,面目皎然,她自己看了看,很是夸赞了几句,把谢安夸的在镜台面前夺看了几眼,但是回头她就把他给扒了,让他换了一身旧衣把他送出门。老公打扮的俊俏那是给自己看,不是给别的女人看得。
别的女人看到自家老公花枝招展,回头想着挖她墙角怎么办?她就不想多个糟心事。
后来她没糟心,南康长公主糟心了。
五月从蜀地传来令人振奋的消息,桓温大军进入蜀地成都,李势已经向桓温呈送了降表。消息传到建康,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一时之间桓温在建康的名声扶摇直上。这么多年,几次北伐,除去一开始还有稍许的战果之外,其他皆是铩羽而归,尤其庾亮,被胡人给吓出病来,丢尽了脸面。
比较于已经彻底成为昨日黄花的颍川庾氏,桓温倒是有实打实的军功。
桓温在攻取成都,收了李势的降表之后,没有做过多停留,立即回转返回荆州,防备石虎趁荆州主力不在挥师南下。
温荆州攻取成都的事迹在建康传来,他回到荆州之后,还做了一件事,为幼弟桓冲求娶于琅琊王氏,而且求娶的并不是什么旁支,而是王导那一系的,是王导的孙女。
王翁爱在一次抱着儿子回娘家探望母亲的时候,知晓这件事情。
“又来一个老兵!”夏氏抱着白胖可喜的外孙和女儿抱怨道。
桓温祖上在先汉的时候也是士族,但是没落了一阵,到现在崛起了,偏偏又是建康最看不起的兵家。
“那么堂兄怎么说?”王翁爱问道。
“允了这件事。”说起来夏氏也叹了一口气,琅琊王家如今实权人物全部逝去,族内又是各自为政,并不统一。朝廷内说起些事,王家都不沾边了。
“桓荆州前途远大,想必那位桓五郎君也是个人才。”王翁爱说道。
王家如今早也不是当初的那个跺跺脚建康都要跟着抖一抖的琅琊王氏了,虽然名头依旧显赫,但是手里没权,看着也不过是个花花架子罢了。
有实权家族上门求娶,能允了那就允了。
“苟子能说话了吧?”夏氏抛开那些让她不高兴的话题,问女儿说道。
“还不能,只会乱叫。”
“啊呀——”为了印证母亲的话,苟子在外祖母怀里高声尖叫。
夏氏也不恼,笑呵呵的抱着外孙哄逗。家里孙儿也多,但自己亲生的儿子还没到娶妻的年纪,算起来也只有外孙让她觉得开心了。
“瞧这声音响亮的,就知道是身体强壮。”夏氏摸了摸外孙壮壮的小胳膊腿。
王翁爱笑了,这孩子天天拿父亲踩,腿劲儿的确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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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导的孙女嫁给桓冲那日,建康好好的热闹了一番,来看热闹的人不少。王翁爱作为王家女,虽然出嫁,但是前去看看热闹,戏一戏新妇还是可以。主要是能在昏礼上和其他的世家主母们打交道,谢安眼下说不入仕就不入仕,但是谁知道以后啊,交际还是必不可少。
待到新妇和新郎对拜行了成妻礼,进入青庐,各位贵妇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王翁爱和一众人笑着去,毕竟是她的侄女,她也没怎么和人起哄,不过看了会就出来了。
出来之后没料到外头有人,迎面走过来一个身量高大的青年,青年嘴唇上蓄须,肤色洁白。
他看见王翁爱停了脚步,双眼望着她,王翁爱也丝毫没有惊慌,她手中团扇举起遮了容貌,微微向面前的行礼后走开了。
那青年还礼之后,和她擦肩而过。
桓四走到一个拐角处,一个女子走出来望见他,有些惊喜,“良人怎么到这里了?”
桓四笑笑,“随便走到这里的。”
说完,他和妻子一同向里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桓四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