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望着面前的女子,他硬着头皮,笨拙的哄她,那些在清谈上用得着的口才在此时全部做了废,他只能哄着她,那些山盟海誓,他也说不出来,死活讲不出来。只能用这自己笨拙的法子一点一点的哄着她止了泪,带着泪痕的脸上终于肯露出丝丝的笑容。
他望着她终于肯笑起来的脸,松了一口气。
“我其实也没什么好的。”王翁爱故意自黑起来,“我脾性坏,爱使性,也爱哭。你以后会烦我的。”
谢安沉默着望她一会,看得王翁爱都要炸毛了,他摇摇头“不会,岷岷性情温和。”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翁爱听了心里喝了蜜一样的,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就没有女孩子不愿意听好话。
“岷岷记得你曾写过字给我看么?”谢安笑道,人的性情是可以从他的一笔字里观察出一二的,虽然说不是十分准确,但是还能窥探出某些蛛丝马迹。岷岷字迹谈不上有多少锋芒毕露,如同出鞘之剑,叫人感叹其中的肆意和霸气。她的字如同林中青竹,风吹来竹叶晃动,别有一番超然物外的风姿。
能写这种字的人,性格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何况他觉得身边人不但没有她口中的脾性坏,甚至让人觉得像是春日里的阳光一样,明媚又让人觉得浑身舒坦。
王翁爱愣了愣,她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了!她红了脸,眼巴巴的望着他。
她说的那些自黑的话当然是不出自真心的,要是谢安敢有半分的认同,她就立刻翻脸不认人。
不过他的回答她很满意。
谢安见着王翁爱终于肯露出笑颜,他也笑出来。
“阿大……”王翁爱带着几丝期许看着他,这种气氛下其实很适合来个拥抱,要是亲一亲,她也很乐意。不过不能总是她投怀送抱嘛。一次两次是情趣,多了就怕男方觉得自己就好这一口了。
谢安有些犹豫,他在会稽一代,也见过奔放大胆的少女对着心仪男子投掷瓜果,甚至当面言语告白的。至于相拥之类的更不在话下。
别看他面上遵守那些礼法人看重的礼法,其实内心里也并不将那些礼法当成多大的一回事。
这点上,就是那些调侃他是礼法人的从兄都看走了眼。
不过男女之事上,他到底还是有些放不开,两人毕竟还没有正经的名分,他也怕自己,男子在这方面,天生的意志力要弱一些。万一情到浓时做出些什么,就真的不好了。
王翁爱还是很期待,虽然她在家中受了什么礼法的教育。其实心里也并不是太当一回事,她就差没星星眼望着他了。
可是等了会,她还是没见着谢安有什么行动。
她脸就立即垮下来了。
这都什么嘛!
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她有些懊恼的转过头去,也看他了。
“听说庾公向外用兵了?”王翁爱干脆和他说起了外面的话题。
这个算是建康城里最火热也是最让人揪心的话题了,毕竟兵是凶器,轻易动用不得。而且郗鉴生前反对北伐理由之一便是军资不足。
军资的确是相当重要的,汉高祖刘邦都说过他能成事,是因为重用了萧何韩信张良三个人,军粮行军作战还有谋略都有人给他做的十分妥当。
但是如今……
萧何韩信张良,有这三个才能的人,王翁爱就想到了眼前的谢安,她还不知道谢安是韩信类的还是张良类的,那么统领粮草和后寝的萧何……她……她还没见着。
朝廷内所谓的名士,其实大多数都是吃饱了没事儿干的闲人,真要他们做什么实事,根本就做不了。
“现在正在对蜀地一代的羌人用兵,若是有胜利的话,一定会传到建康的。”谢安答道。
蜀地从秦国开挖郑国渠,成为千里良田之后,一直就是出产丰富的地方。当年楚汉相争的时候,萧何进言刘邦以汉中为根据地,夺取蜀地,日后几乎是源源不断的对汉军提供军粮,大大的保障了汉军的稳定。
“嗯。”王翁爱也不在谢安面前分析什么,她总感觉在这方面,谢安应该算得上是行家,就不班门弄斧了。
虽然他在外头的名声老是和淡泊名利的名士挂钩,但是她凭借着自觉,觉得谢安绝对不是那种真淡泊名利的人。
“听说,羌人的笛曲有几分可取之处。”王翁爱看着谢安说道。
谢安一笑,“要是想听,我日后吹给你听。”
这个日后,听得让人难免有些念想。
她听着,突然俯□来,谢安眼前的光线突然被挡住,鼻息暖暖的喷在面上,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柔软的触感在唇上荡开,他闻到了淡淡的馨香。他不由自主的心神一荡,伸手抱住她。
三月的花香盈盈绕绕,在建康里传来的不是庾亮大军得胜的消息,而是皇后离世的噩耗。皇后缠绵病榻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不过年纪轻轻就去世,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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