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宝儿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这不可能吧!”
按照王府的排场,王爷王妃这一类的主子用膳时至少有十来人伺候,光是各种菜式都能摆上几十道,还有专门试毒的太监。这种情况下,就是传说中的江湖高手出手都没这能耐,何况是一个娇滴滴武力值负渣渣的弱女子?
洪长史点头,“回公主的话,确有其事,下官不敢妄言。听说,那妾室是当场被人抓住的,人证物证俱全,因为她是奴婢,不是良籍,所以也没等送官,延王妃直接扔过去一条白绫,然后人就没了。”
“延王府没将王妃有孕的喜信往宫里报吗?”宝儿问。
正常来说,延王妃是儿媳妇,是晚辈,现在她有了身孕,又是嫡出,延王更是应该在第一时间进宫向皇帝报喜才对,而不是整个京城都没几个人知道延王妃有喜的消息。
洪长史有点迟疑,道:“我那朋友说,延王妃有孕后,延王曾经求见过宫中的江昭容。”
宝儿“恩”了一声,摆摆手示意这件事可以完结,又问起洪长史别的事来。
洪长史皆一一禀明,不见差错。待汇报完,他见主子再无吩咐,便行礼告退了。
这时,赵文渊才略带好奇地开口:“延王为何要隐瞒下王妃有孕的事?”
他横想竖想也想不出来,近来京城太平,并没出过什么特别的乱子,何至于让一个亲王隐瞒下妻子有喜的消息?
宝儿的嘴角抽了抽:“想来是江昭容的主意吧。”望向赵文渊,见他仍是一脸迷惑,便继续解释道,“再有半个月就到新年了,在家宴上说出延王妃有身孕这件事,岂不是能让父皇更开心、更印象深刻?”
赵文渊哑口无言。
许久,他才艰难地说:“我觉得,圣上……对这些场面活并不是很在意。”
那些女人的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将心比心,他真不觉得在新年家宴上才将延王妃有孕的喜信特意提出来,能给延王增加什么奇效。
不过,他想了想,右手忍不住搭在她的肩膀,担忧地问,“你以前住在宫里面,天天与人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一定很累吧?”
宝儿回想,“还好吧,我是皇女,父皇又疼我,除了极个别不长脑子的人,还真没几个敢来算计我。”
说得好好的,她忽然叹了一口气:“阿娘才是真累。”
赵文渊听到前半截时,原本吊着的心脑总算是放下了一半,不想会听到后面的那一句话。他只见过沈茉云数次,交流时间加起来仅有数刻钟,因此他对沈茉云的印象仅仅停留在那是一个端庄温柔的贵妇,容貌美丽,脾气极好,其他就不清楚。
赵蔼与杜氏感情很好,府中再没有妾室通房。后来杜氏早逝,三年服丧后赵蔼又续娶了杨氏。杨氏对赵文渊和赵文翰这两兄弟也算不错,她又投得赵蔼的欢心,牢牢把持住后院,因此,那些乱七八糟的宅斗戏本在赵家从来没有上演过。
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这不防碍赵文渊从宝儿的话中联想出很多事情,他手下微施力,按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我听说圣上很喜欢娘娘,她掌管皇后宝印,又是后宫中地位最高的人,洛王他们又十分听话懂事,娘娘的日子未必有你想的那么难过。”
宝儿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却是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