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无计伸出手,在火堆旁翻来覆去的烤着,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这夜晚的寒风也变得清冽爽快,令人精神一振,他催促道:“后来怎么样了?”
玄青道:“我瞧着教主的眼神,见到他神情渐渐变得狰狞,他说:‘你以为不说话,便能唬弄过所有人么?你损毁了教中的神圣雕像,魔神是不会饶恕你的。’
我不回答,抬起手掌,内劲发动,围绕在妻子身前的众人被这一掌轻轻推开。随后我手掌竖劈,瞬间斩断了我妻子身上的绳索,她惨叫一声,跌落下来,抬起头遥遥望着我,我见到她饱受折磨,手上满是被灼烧的痕迹,看来他们想要把她当做违逆魔神的巫女烧死。这等情形,我在教中见得多了。
教众们全都惊叫起来,我刚刚露了一手功夫,他们以为这是神奇的魔法,登时不敢造次,一时之间,场中寂静无声,他们只是用惊骇的目光看着我,也看着教主。
教主又道:‘这人是巫术师,是异教徒派来侮辱魔神与我的,但他这小小把戏,不过是一门骗术,在我与魔神面前,不过是萤火之光,怎能争日月之辉?’
他拍拍手,人群中走出四位浑身穿着厚重铁甲,手上拿着双手巨斧的教徒,我识得他们叫做深红利刃者,乃是教主最为倚重的护法,虽然没练过内家功夫,但气力惊人,武艺纯熟,现在想来,他们功夫不在中原一流高手之下。“
归无计道:”这教主如此蛮横,而这邪教罪恶滔天,玄青兄弟,你自然应当大展雄风,将这些作恶多端的疯子一网打尽,让他们恶有恶报。“
玄青道:”我当时脑中再无其他心思,我根本不恼恨他们,也不想动手杀人,我不过觉得这些人愚昧无知,简直可怜透顶,便如同一群需要指引的羔羊一般。便连陷害我的罪魁祸首,也突然之间变得无足轻重了。
那四个铁甲护卫举起巨斧,分四个方位朝我身上砍来,我随意躲开,手掌锋锐如刀,将他们的铁甲劈开,却没伤到他们筋骨,随后我点中他们的穴道,让他们僵立在原地。那些教徒见到这等场景,立时吓傻了眼,原本在大声咒骂的人,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们从未见过点穴之术,即使是我父母,也很少在外人眼前施展。
我解开他们穴道,让他们自行离开,那四人被我气势所逼,眼中竟然露出崇敬的神色,一步步倒退着离开,垂首弯腰,仿佛被驯服的牧羊犬一般。“
归无计心中好奇,问道:”牧羊犬是什么?“
玄青道:“西方国度养着一种极为聪明的狗,可以替人放牧,尽忠职守,不知疲倦。”
归无计“哦”了一声,暗想:这西方倒也有些意思,若是以后晚上有空,不妨往那边跑跑。
玄青又道:“教主气得浑身颤抖,他武功高强,从来没碰上过对手,因而狂妄自大,见到我施展的功夫,依旧以为这不过是某种骗术。他大声喝骂几句,抽出他闪闪发光的华美长剑,运剑如风,朝我连刺了十几招,此时此刻,他的武功到了我的眼中,简直粗陋至极,毫无奥秘可言。
我连退几步,从一位教众身上取下一柄长剑,展开反击。我使得招式与他一模一样,便连运劲的法门都别无二致,他万料不到我居然会他的剑招,一时手忙脚乱,接连往后纵跃,可他身法再快,我的剑尖也始终笼罩着他的身躯。他满头大汗,咬牙切齿,终于使出毕生功夫,剑招一变,大开大合,身法快极,仿佛化作了一朵红云。场中除了那四位铁甲护卫,其余人只怕连看都看不清他的身影。
我当时身上穿着黑衣,那是我父亲在中原时穿的黑色绸袍,来到此处之后便再未穿过。我学着教主的模样,陡然加速,与他斗在一处,教众们群情激昂,大声祷告起来,我一边与他相斗,一边听着他们的祷告,似乎其中还有人为我祝福。
我俩招式毫无分别,但我后发先至,总能立于不败之地,而他越斗越慌,知道取胜无望,忽然伸手在胸口处一摸,从正中有十六根银针激射出来,我倒纵出去,同时挥舞长剑,将这十六根银针全数挡住,火花闪烁,只听叮叮当当之声响起,银针几乎同时落在地上。
我听教众中替教主的喝彩声越来越小,而替我喝彩的声音越来越响,他刚刚使用暗器的举动令他丢尽颜面。他怒吼一声,将长剑抛了出来,同时使出劈空掌功夫,我依样画葫芦,掷出长剑,挥掌来攻,他那柄举世闻名的长剑被我的长剑撞裂成两段,而他的掌力被我反激回去,喀拉一声,正中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