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那些激动得无以复加、正烦恼无处使劲儿的颜粉如获至宝,蜂拥而至,使游戏方也挣了个盆满钵满。
那一阵子,圈里按照燕清照片去整容的演员比比皆是,拦都拦不住,货真价实地形成了一阵涛涛热潮。可再牛逼的整形医生也不可能化腐朽为神奇,失败变得僵硬怪异的脸数不胜数,被燕粉和演员自身的黑粉挖苦嘲讽不断,就连真粉也多失望之下转了路人,反而彻底毁了星途,于是这股风势才渐渐降下来了。
要将剧重拍一次,可就不像更换游戏立绘一样简单直接了。
钟导是当之无愧的国内导演第一人,天性严谨认真,历来是精益求精的,哪怕少些投资,都不肯加些烂人砸了自己招牌。
就这么在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主角扮演者情况下,耽误了整整五年了。
到各路投资方耐心快要耗尽的节骨眼上,他终于定下了燕清的扮演者,却是刚进圈时被粉捧作独一无二的国宝级美人、被竞争对手和黑子恶意称作花瓶,后来则靠实力一步步夺走影帝的辉煌宝座、经历堪称无比励志的宴清。
吕步道:“要是我没记错,宴清好像没签大公司,而是郭家的小子帮他整了个独立工作室吧?”
高助理点头:“他家同郭家是世交,只是父母去世得早,家道渐渐没落了,后多是郭家帮着照顾。而且郭家独子又额外粘他,见他们情同手足,就将他正式收作干儿子了。”
吕步嗤笑:“就那花架子,能弄到什么好资源?”
还真不是他狂妄,而是圈子看着大,资源却始终被把握在几个大公司手里,其他的顶多喝点汤,更别提是这种小模样的工作室了。
高助理道:“前期还是有的,到后来就都是靠他自己本事争取的了。奇妙的是,他人缘好,总能遇到贵人。”
能混得开,不光得有实力,运气和脸缘也是非常重要的。
像宴清这样的,仿佛就是天生开挂,注定顺风顺水的赢家:尽管父母去得早,留下的财产也足够让他随意嚯嚯;又有郭家诚心实意地照顾他,将他认做干儿子;在国外读名牌大学,刚一毕业回国,参加个酒会,也能被伯乐相中,好说歹说让他当了个重要男配,一举成名……
宴清真正参演的作品少,可质量却比同期的人不知高出多少截去。
凡是跟他合作过的,都对他赞不绝口,手里一旦有了合适的角色,也乐意再来找他。
光靠脸就不愁不红了,更别提他还有好人缘,好演技。
吕步点了点头,难得给了句褒奖:“看着不错。”
会做人的,最后往往能走得更远。既然宴清本人是个知情识趣的,又争气地攒下了相当辉煌的成就,可想而知,只要后期不作死崩盘,就是个很值得被争取来的长久摇钱树。
有这种潜在可能,那就没必要下死手去抢了,省得没能抢到,还将人变相推到了其他几家公司那边,不如卖个人情去。
其他公司肯定也感到不满,却按兵不动,显然也打着同样心思。
高助理这才继续说:“我们公司同他有过几次小合作,最近在筹拍的《着迷》也在争取请他加盟,等排好日程了,会来这一趟。”
吕步随意地点了点头:“那先看看定妆照的反响怎样吧。”
要是不好的话,再要求换人也显得理直气壮。
待定妆照一被公开,所有在暗处观望的有心人都目瞪口呆的是,网上竟然瞬间就被点炸了,整个沸腾起来,完全无需水军推动,再度陷入了同五年前相仿的彻底狂欢。
不因别的,就因宴清穿上大鸿胪制式的华丽冕服、淡然伫立时,所呈现出的让人见之忘俗的形象气质,与那张被无数人设成桌面的美图里的翩翩仙人燕清,几乎一模一样。
再有名字上‘燕清’‘宴清’的巧合,更是被疯狂的颜粉们痛哭流涕地将他视作是大丞相投胎转世了。
吕步听着高助理的汇报,都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一个已经作古快两千年的人,还能随随便便就带起这么高的热度?”
他打小就没正经摸过几天课本,也压根儿就不耐烦去坐下老实读书,见自己能写能读些常用的了,就二话不说辍了学。
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多年,带出一帮忠诚的部下,也有了雄厚的资本,就潇洒金盆洗手了。
天娱之前只是拿来洗.钱的工具,现在认真把它发展起来,倒也有模有样。
但对历史,他还真是一窍不通,当然也闹不清楚‘燕清’这号人物到底为什么能这么有名气。
高助理道:“要是您有兴趣,回头我就整理一些关于燕清的资料来,给您过目。”
吕步刚要摆手说不必,眼角余光就瞥到了一抹从大门处进到厅里来的飘逸身影,刚做了一半的摆手动作,就僵硬地顿在了空中,显得分外滑稽。
高助理刚巧在低着头查看行程,没发现吕步的跑神,只在念了几句没得到答复时,才抬起头来……
就见到要么板着脸、要么虎着脸、一年里都不见得出现一次笑模样的顶头上司,竟是双眼发直,嘴巴微张,如炬一般炽热地投向厅中某处。
高助理:“……”
有点辣眼睛。
吕步只觉脑子像被一把天外飞锤给狠狠地抡了一下,嗡嗡响个不停,心脏犹如疯了似的狂跳不止。
他向来是靠直觉活着的动物,身体的反应,甚至往往都比大脑转得快。
吕步兀自傻愣愣的,对方却一直在不急不慢地走着,很快,就要消失在电梯口了。
不好!
吕步如梦初醒,在真正弄明白这前所未有的强烈悸动究竟意味着什么之前,就已迈开了大步子,迅疾无比地追了上去。
在那灿若星辰的人儿被慢慢闭合的电梯门挡住之前,速度一顿爆发的吕步及时赶到,靠着手掌的力气,一下掰开了合了大半的门。
电梯里的两人立马停止了对话,惊讶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他。
吕步才不理另一个小矮子的满眼警惕,直勾勾地盯着那莹润得犹如玉制的美人看,尤其在那一看就很是柔软美好的嘴唇上,贪婪地逗留得额外之久。
他本就气势惊人,就算衣冠楚楚,也是一身挥之不去的凶悍匪气,这会儿在不大不小的电梯里悉数释放出来,便显得额外摄人。
就如凶狠的肉食动物锁定柔弱漂亮的猎物一般,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强烈觊觎,任谁也看得出的露骨企图心。
好端端地进个电梯,也能杀出这么个生得凶悍,还比自己高了快半米的大个子,还一直被莫名其妙地紧迫盯着,对方从容优雅的神色也有了些许变化。
微微蹙眉后,他还是捏了捏身边友人的手,礼貌地笑了一笑:“请问是找我有事吗?”
“正是。”吕步跻身进来,隔在两人之间,咧了咧嘴,努力憋出一个‘和善’的笑:“你叫什么名字?在几楼上班?哪个部门的?”
强盗土匪惯了的人,是不会将道理放在眼里的。
在吕步看来,只要对方将脚踩在了自个儿的地盘上,那就是老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