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代红笑了:“可以这么说吧,至少他的行为同样对社会构成了一定的危害性,他的方式方法和手段都过于极端,从犯罪心理的角度来看,他应该是一个极端主义者,当然,我并不是心理专家,在你面前说这些倒有班门弄斧的嫌疑。”
欧阳双杰也跟着笑了起来,赵代红又说道:“如果说红边门菜市场发生的那起案子还有着一定的逻辑性,那么青石镇的崔家灭门案就毫无逻辑可言,那个案子我个人更倾向地认为凶手的脑子一定有问题,仅仅凭着莫须有的罪名就杀人,用的手段还是古老传说中的那一套,那种刑罚的方式应该早在五、六十年前就已经消亡了。”
欧阳双杰很乐意见到赵代红主动和自己提及案子,这两个案子在社会上确实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作为从事法学教育工作的赵代红有自己的渠道去了解到具体的案情,这倒也不奇怪。
欧阳双杰望着赵代红:“那么依赵教授的看法,这两个案子的凶手应该不是同一个人了?”
赵代红说道:“肯定不是同一个人,你或许会说我武断,但一个人的思维模式与行为模式一旦定型就不太容易轻易的改变,红边门的案子,凶手的思维严谨,做事有着很强的原则性,从他取证到定罪、量刑以及行刑这一系列的过程来看,他偏重于证据,他试图以自己的方式来标榜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是法律允许的范畴,他唯一忽略的是什么,是他自身并不具备执法的权利。”
欧阳双杰苦笑了一下:“这一点你错了,在我们看来他或许不具备执法的权利,可是他自己却认定他是有权利这么做的,因为在他的心里,他就是法官!”
赵代红愣了一下:“我明白了,你已经认定了他有心理上的问题!”
欧阳双杰没有否认。
赵代红继续说道:“而青石镇的案子,凶手杀人根本就毫无道理可言的,只是偏听便偏信了,不过从他作案的手段来看么,他也算是个角色,能够把细节考虑得那么周详,不留下一丝痕迹,这很难得。”
欧阳双杰的心里很是惊讶,他没想到赵代红已经把这两个案子分析得这么透彻。他今天来就是想要试探一下赵代红,毕竟他们也怀疑赵代红有可能是凶手。
如果赵代红对最近发生的案子闭口不谈,又或是两案择其一,有意回避其中一个的话,那都能够说明问题,至少赵代红的心里有鬼,可是他却把两个案子都分析得头头是道,说明他并不避讳谈及这两个案子。
当然也可能是他的心理足够强大,但欧阳双杰还是觉得,就算他的内心真的很强大,在谈到自己做的案子时应该是与不是自己做的案子是有区别的,那就是细节,对于自己做过的案子,只怕他闭口不谈,不然在谈论的过程中,哪怕他再小心,再谨慎,都会不经意地说出一些并不为人知的细节!因为他对细节会很清楚,记忆也会十分的深刻。
赵代红的从容应对对于欧阳双杰来说是一个很清晰的评判标准,赵代红的表现是正常的,在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谈话中,赵代红并没有一点对细节的描述,欧阳双杰已经从心底排除了赵代红是嫌疑人的想法。
临走的时候他又代局里向赵代红发出了邀请,请他帮着对警察进行一些职业道德与执法守法相关的培训,赵代红欣然接受了,赵代红表现得坦荡,欧阳双杰却有一种枉作小人的感觉,这种感觉使他在上车的时候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