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有一个比较古老的说法,据说女人在某个时候身上会散发出一种味道,是最容易怀上的时间,所以为了不浪费,男人会保持精力忍到那时一鼓作气,争取一次就中。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随心所欲的人越来越多,还遵守那个说法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这种改变林一正好撞上了,冬天过后村里的孕妇跟竹笋一样冒出头。
看着哈伊的妈妈喝下药,又给她诊了脉确定没事之后林一的视线扫过去,哈伊跟哈雷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布谷跟族长也有七八分像,但是……
“怎么能确定孩子是自己的?”这里的风土人情实在太彪悍。
哈雷轻蔑的瞥一眼,仿佛在看蠢货,“长的像谁就是谁的。”
“……”
林一被这个犀利的答案刺激的差点给跪了,他努力找到自己的声音,“万一长的像妈妈呢?”
这个问题似乎把哈雷问到了,他皱起浓眉,好像从来没想过还能这样。
“我回去了。”林一终于顶不住了,他怕自己再不走,智商和理智会一起手牵手离家出走。
他毕竟不是生在这个时代,总会无意识的带着至少万年后的三观看现在。
但是三观一次次被刷新,已经连他自己都不认识了。
第二天村里所有人都在空地上集合,林一以为是大事,拉着伏风出门,还没走近就听到德鲁严肃的声音,正在一本正经的给族人科普。
包括哈雷一家在内,怀上孩子的几家都站在最前面,是重点教育对象。
黑着脸的林一果断拉着伏风回去,“效率真高。”大清早的就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发现德鲁每句话的开头都是“巫说……”,林一瞄了眼身边的人,淡定的跟无事人一样,真佩服。
伏风侧头,唤了句,“林。”
满脑子都是科普知识的林一,“嗯?”
手掌在他腰上抚.摸,伏风低声问,“有一点我想不通。”
好奇还有对方想不通的,林一停下脚步,“什么?”
“为什么你每次都说不要。”伏风眼底蕴出一丝笑意,唇贴在林一的耳边,磁性的嗓音吐出,微哑,“可是又缠的很紧。”
林一恼怒,在伏风下巴上咬了一口。
按住生气的青年,伏风眼底的笑意更浓,浮现在脸上,“兔子咬人,不疼。”
额头青筋跳起一根,林一抬腿踹向伏风,结果脚上的草鞋嗖的飞了出去。
“……”林一脸上的表情就是一个字,囧。
伏风收紧下巴,似乎在忍着什么,转身把草鞋捡回来,在林一面前蹲下来拍掉他脚上的土给他穿上。
“乖,不闹了。”
林一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很轻的声音,“嗯。”
因为稻子是林一带进来的新食物,所以割稻子的日子由他决定,连续几天陪着伏风看龟壳上复杂错乱的裂纹,林一在知道接下来短时间都没有大雨后就去找了德鲁。
村里忙活起来,女人们拿着扫把清扫出一大片空地,老人和小孩都把地上的石头子弄掉,又把几根木桩钉下去用藤绳捆住。
割稻子那天举办了很隆重的仪式,祈祷得到丰收。
伏风要下田,德鲁带头,所有人都站出阻止。
“请巫回去!”
也不是第一次看了,林一还是挺吃惊,这些人要是知道他们伟大又尊贵的巫每天给他烧饭顺带洗碗,估计会闹翻天。
伏风平坦的眉心蹙起,林一就敏感的发觉周围气场降低很多。
偏偏德鲁又是个固执的人,连带着族人都有一点类似的性子,明明害怕却不退缩。
“我想吃鸡蛋。”林一用只有他跟伏风听到的音量说,“割完稻子我就回家,不乱跑。”
蛋不好找,圈养的那几只也不是每天都生,所以要花不少时间,断定他提出的要求对方都会满足,林一说完就低头继续擦石镰。
伏风轻抿唇,扫了眼四周的人,把林一拉到树林里亲了会才转身离开。
打发伏风回去找鸡蛋了,林一吐了口气,回来的时候承受大家各种古怪的眼神,发现气氛还有些压抑,林一笑笑,“他没生气。”
推开人群跑前面的哈伊惊叫,“林,你嘴巴怎么肿了?”
大家伙都朝林一挤眼,神同步。
林一下意识抿嘴,还在犹豫怎么回答就听对面哈雷的大嗓门,“哈伊!瞎叫什么?”
哈伊掏掏耳朵,在哈雷动手打他之前已经拉着林一的手躲开,“走啰。”
大家伙带着磨锋利的石镰和水,野果出发,田里大大的金黄色稻穗子沉甸甸的,把稻子压的很低。
“阿由,你带头负责这边。”
“禾,你带头从那边开始。”
“记住,要斜着割!小心别割到手!”
哈雷站田埂上下命令,分配给大家工作。
田里全是“刷刷刷”的声音,女人负责在后面把割下的稻子用草绳扎成一股股的,由老人和孩子们抱着扔田埂上。
竹条编织的筐子一头一个,全放满稻子,用木棍挑起来带回村子里,都是力气大的壮汉,脚步轻松,一个来回都不带喘气。
太阳升起来,没过多久就一个个汗流浃背,毕竟是第一次,不熟练,有些人手上都出现了小口子,林一手上也起了几个口子,他把手指放到嘴里吸掉血,回头看去,田里的稻子横七竖八的乱成一片,也就他跟贝贝的是整整齐齐的。
“贝贝,不歇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