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最新的八卦,说来听听。”
“姚晨和凌萧肃离婚了。”丛衡衡昂着头,毫不退缩的直视着卫驰的眼睛。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网络上早传的到处都是了。你这个不是新闻是旧闻。”卫驰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把那本倒霉的杂志扔到了床头柜上。伸了个懒腰,转身说:“我先去洗个澡,今天早点睡。”
丛衡衡静静的看他走到了浴室门口,才冰冷的开口说:“秦可卿的扮相真难看,她的嘴是歪的。”
卫驰一愣,显然并没有反应过来她言语中的含义,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她却并不想这么快就放过他,在他抬脚向前的同时大声的很煞风景的问道:“老公,你最近怎么都把工作带回家啊?”
卫驰的身子再次僵住了,手搭在浴室门把手上,只稍微用力半分就可以安全的躲进。他的手慢慢攥紧了门把手,他努力抑制着自己如波涛般汹涌起伏的心情,骨节根根突出,关节处隐约有些泛白,却终究没有再向下施半分力道。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怕肖丹找上门去,你克制不住,对吧?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那是谁说的要离婚给人家一个名分的呢?
丛衡衡心底冷笑着,曾经炙热的情感早已经如数九严寒中湖水,冻上了厚硬的冰壳,不肯轻易裂开丝毫。面上却升上了宛若孩童般的,很傻很天真地笑容。
她轻快的从被窝里爬出,轻快的飞到了卫驰面前,甜蜜的笑容洋溢在脸上,踮起了脚尖,洁白的双臂轻盈如灵蛇般缠绕上他的脖子,说:“真好!老公,我喜欢你这样,这样你就可以在家多陪陪我了。”
卫驰咧嘴笑了。他的笑容直映进她的双眼,那是苦涩的、纠结的、无可奈何的、极端勉强的笑。
虚伪!这是丛衡衡最终下的唯一的结论。
那一夜他们相拥而眠,并没有想象中的绞缠。都说唱戏的是疯子,听戏的是傻子,听戏的听的多了也想去串个场子,总想着唱了两嗓子还是身在戏外。却不曾想到想的一瞬已经入了戏。丛衡衡恐怕要算是个各中翘楚,其间的另类。就如同早也熟知了那剧中人的悲喜离合,入怎样?不入又是怎样?终究不过是过眼的烟云,她又何必作践自己,急巴巴的奉献上自己的*,来一场假作真时真亦假呢?
貌合神离的婚姻不应该再涉及性,那是不道德的。
丛衡衡是恐惧的——胃部的不适越来越重,呕吐也变得越发的频繁,几乎有些像……仅仅是一个念头就足已经让她觉得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可是,怎么可能呢?!她和卫驰明明……如果算上那次的话。
困惑,无助。人在犹豫彷徨的时候难免不感到孤独寂寞,这是一种足可以吞噬一个人的所有的空虚,往往这个时候又是人最脆弱的时候,倾诉似乎是被每个人尤其是女人都会去做的一件事。这个时候除了美棠,丛衡衡不知道还可以找谁。
但是美棠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打过去的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说了不到一分钟就会被美棠急匆匆的掐断。
她知道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不想要自己知道的。也好,自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已经自顾不暇了,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的。
好在最终,丛衡衡和美棠还是见面了,却是在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很多年后丛衡衡回首往事,总要唏嘘那日和美棠的不期而遇。她不知道如果那天没有遇见她,事情会不会向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是好还是坏,她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心疼却并不后悔。
卫驰再次出差了。
丛衡衡表情呆滞脸色苍白的坐在医院妇产科门口的长椅上,头发有些凌乱,手里死死的攥住一张薄薄的化验单,间或有风吹过,薄薄的纸片就会发出“啪啪”的声音。
眼前晃动的那个慈眉善目的胖女人喜滋滋的笑脸,耳畔回荡着她的声音,如魔音绕耳挥之不去,“丛小姐,b超检查确定,你已经怀孕了。胎芽清晰,胚胎已初具人雏形,胎心搏动相当规律、有力,胎儿很健康。”
她只记得自己的双腿豁然一软。
“衡衡?”尖锐的女声突兀的打断了丛衡衡的平静,异常的熟悉,“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丛衡衡缓慢而艰难的抬了头,正对上那张惊讶的瞪圆了双眼的熟悉的脸。她今天真美,一直这么美,棕色豹纹连衣裙,红色漆皮高跟鞋,黑色chanel羊皮荔枝纹斜挎包。终于,心头所有的委屈酸涩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丛衡衡瘪了瘪嘴,喉咙一紧:“美棠!”顷刻间,已经泪流满面。
医院附近不远处的咖啡厅里,美棠不耐烦的抽了张纸巾递给丛衡衡:“哎呦!我的姑奶奶!你是要急死我呀?您要是再哭,那黄河都要決口了。几个月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丛衡衡接过纸巾使劲地擤了擤鼻涕,忍不住又抽抽嗒嗒了两声:“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着急呢。医生说,两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