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可以冷漠看待的那个人,如今终于躺在这冰冷的病床上奄奄一息。
如果母亲知道,在天上是否也会得到些许的安慰?
……
“君彦,你爸爸现在昏迷不醒,医生说他最多只能撑到明天……哎,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君彦,没想到你爸爸的身子这样的糟糕,之前我还以为你爸爸休养一下就会好的。”
“你爸爸是应氏所有产业的负责人,如果你爸爸走了,应氏接下来改由谁来掌管啊?”…髹…
“刘叔,天奇,尔肃……你们让我哥哥静一静吧,我也有几句话想跟我外甥君彦单独聊聊。”应雅如对三位正站在应元朗床前唉声叹气的男人道。
三个男人点了点头,随即退了出去。
在亲眼看到佣人关闭房间门后,应雅如这才走到应彦廷身边,沉重地望着在床上已无半点气息的应元朗道,“君彦,你刚刚也看到那三个人的态度了,一个是当初跟你爸爸一起打江山的刘秦,他现在拥有应氏家族百分之二十的产业,另两个是你父亲的堂兄和堂弟,他们从很早以前就不服是你爸爸接受应氏家族的产业,如今你爸爸还没有死,这三个人已经在考虑接下去应氏的产业该怎么办……”
应彦廷凝视着应元朗即使处在昏迷中仍皱着眉的老迈脸庞,淡淡地道,“应家——与我无关。”
应雅如转过脸去看应彦廷,眼眶泛红,“你大哥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但就算他回来,他也斗不过这几个人,所以,如果你不留在应家,应家的产业从此就会拱手他人……”
“我以为两位伯父并不属于外人。”
应雅如轻蔑地笑了一下,“那两个半辈子只窝在应家吃老米的混球?如果应氏的产业真的到了他们的手里,我们应家从此也就走到头了……”
应彦廷没有再回应应雅如,下一秒,他冷淡转身,径直离去。
“君彦!”
当应彦廷走到房门前的时候,应雅如再一次唤住他。
应彦廷的步伐停驻,挺拔颀长的背影却依然的冷漠。
应雅如坐在了应元朗的床头边,哽咽地道,“姑姑知道你爸爸以前太伤你和你妈妈的心了,但现在他马上就要走了,姑姑不求你能够原谅他,姑姑只希望你看在自己也是应家血脉的份上,在应家即将陷入家族内部的争斗前,暂时接管应家,稳定应家上下的人心,让应家不至于一瞬间垮塌,好吗?”
“我曾经在妈的墓前发誓,我不再是应家人,所以,应家所有的一切,我都只会冷眼旁观。”应彦廷说到这里的时候淡漠的神情没有发生一丝的变化,然后,他嘲讽地笑了一下,“当然,对于应元朗从十四岁抚养我到十八岁的养育之恩,我怎么都不会忘记,所以,我一定会好好操办他的葬礼,并以孝顺儿子的模样送他最后一层。”
“君彦……”应雅如悲怆地唤道。
可惜应彦廷已径直迈开步伐,幽冷地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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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到应彦廷走了过来,站在房间门口的两名佣人赶紧躬下首。
应彦廷走到房门前,问,“乔小姐呢?”
佣人之一恭敬地答道,“乔小姐在房中休息。”
应彦廷点了下头,随即挥手示意佣人退下。
佣人替应彦廷把房门打开后,便退了下去。
应彦廷进了房,先是把房门关闭,再环顾四周,寻找乔蓦的身影。
蓦地,在房间的大床上,他看到了处在沉睡中的乔蓦。
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以她的性格,她该死会避着他,防着他的。
而此刻,她却安安稳稳地睡在他的床上,那微弱的均匀的呼吸声说明她此刻睡得正香。
他几乎没有这样静下来看着她熟睡的样子。
在过去,他以为跟她只会是短暂的交集,所以,即使在床上,也从未细心的留意她。
每次拥她在怀里,即使内心有种奇异的满足,却仍旧否定对她的兴趣,就这样,他一次又一次地遗憾错过了看着她,这岁月静好的画面。
庆幸的是,他留下她了。
她此刻依然还在他的身边。
蓦地,应彦廷伸手小心翼翼地将乔蓦额前的几根碎发挽至她的耳后,再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
乔蓦睁开眼,就已经看到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背影看起来孤冷清高的应彦廷。
他此刻正一个人静静地喝着红酒,显然正沉浸在他的思绪之中。
乔蓦去了浴室,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回来看到仍旧屹立在窗前的应彦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饿了吗?”
应彦廷在乔蓦还没有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就已经开口问。
“不饿,就是胃很难受。”刚刚在浴室她又吐了,此刻胃还在翻腾,哪里会有一丝的胃口。
应彦廷把手里的红酒放了下来,侧身面对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她,皱眉,“又吐了?”
在飞机上他已经亲眼看过她对着马桶干呕不止,他这才知道她怀孕一点都不轻松。
乔蓦无视应彦廷眼中的关心,径直把目光投向落地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