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曹湘带着一身风尘来觐见。
整个东夏有三十六处叫牛头山的地方,其中,浙南临海县旁五十里的那个牛头山上确有座叫清风寨的贼窝,只一二十人,穷的叮当响,平日里小打小闹,当地官员没当回事,曾派兵清剿过一次,因山势险要到了半山腰就没上去,此次曹湘带禁卫军持圣旨亲自上山,结果,清风寨早已人去楼空。
傅流年似乎并不惊讶,静静听完后,只挑了挑眉,叹息似的说:“听说那小子长的与朕很像啊。”
曹湘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后还是问道:“陛下,那个端午,真是您。。。”他也是回宫后碰到桂常听桂常唠叨的,私生子!哦不对,皇子,皇帝的私生子也是皇子,还是目前大夏唯一的继承人!想到此他一惊,忽觉这问题太大,于是急忙道:“陛下,皇子不能流落在外,臣立刻再去追查。”
皇帝修长玉白的手指托着下巴,眉梢眼底尽是苦涩:“他都已经在外流浪近十年了啊。。。”
一听,曹湘更急:“陛下。。。丰”
傅流年却好似半点不及,挥挥手:“下去吧。”
曹湘心里很焦急,毕竟国储是关乎整个国家命运的大事,可一时半会儿又使不上劲,呆站了会儿后准备离去,走到门边,又折了回来,皇帝依旧手支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曹湘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陛下,臣想向陛下求个小恩典。”
皇帝继续神游太虚。
曹湘脸上微微晕红:“是这样的。。。臣想求娶一位宫人。”
终于,皇帝目光转了过来,带着淡淡惊异:“爱卿尽然也想要成亲了?”
“臣已三十有二,家母一直催促,前阵子臣无意中结识了月贵嫔娘娘的侍女,瞧着挺和眼缘,想求陛下将她赐予臣。”
“月贵嫔?”皇帝的尾音不知怎么拉的很长。
虽三十二了,却还是头一遭做这种事,被皇帝怪声怪气一问,曹湘哄一声满脸通红:“回陛下。。。就是挽月宫月贵嫔娘娘的侍女。。。初一。”
皇帝没有说话,支着头好似又开始神游太虚,过了会儿,曹湘小声提醒:“陛下,把初一许给臣,可好。”
在他认为,只是讨要一个宫人而已,凭皇帝对他的看重,只是小事一桩。。。
皇帝却似乎一脸茫然,半响后,长眉轻轻蹙起:“初一吗?爱卿要不要换个人选?”
曹湘以为皇帝觉得初一出生低,亏待了他,忙说:“臣看重的是初一的人品,至于身份什么的臣不介意,臣,会好好对她。”
皇帝嗯了声:“爱卿要个侍女原也是小事,只是这个初一啊。。。”
曹湘心里一咯噔,抬头问:“只是什么?”
皇帝没有直接回答,却说:“朕那次中毒昏迷是爱卿第一个找到朕的吧。”
曹湘点头。
那晚,忘忧阁废墟上,他拨开及腰的枯草,他看见昏迷中的皇帝,衣衫凌乱面容红肿,整个身子裸露在外,肩颈处鲜血淋漓,下体更是狼藉一片,黑袍染满白色脓*液,仿似他一生的**都被榨干在这一晚。
当时,他很震惊,除了震惊,还有心疼,一直发愣,钱熏随后赶到脱下大氅盖在傅流年身上,伸手抱起,面无表情说:“看到的都烂在肚子里。”
皇帝淡淡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那晚,朕中了软骨散、五石散、合欢散,自己肯定是没办法救自己的,那么,朕是怎样解了毒挨到你们来的呢?”
曹湘症愣,心想,我早想问了啊,这不是不敢嘛,何况了,现在不是在说我和初一的事吗,扯那些干什么?!
皇帝没卖关子,直接给他解惑:“那是因为,你们来之前朕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曹湘突然瞪大眼。
皇帝轻轻笑了:“对的,是她刺伤了朕,也是她为朕解的毒,你说,这样的女人,朕怎么赐给爱卿?”
曹湘完全呆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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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湘受了打击,跌跌撞撞走出昭和殿,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后宫,挽月宫门口曹湘双目赤红,责问初一:“你已经做了陛下的女人?”
初一一脸茫然:“你说什么?是不是上火啊,怎么眼睛都红了。”
曹湘几乎要哭出来:“你说,我只信你的,你已经做了陛下的女人吗?只要你说是,我。。。我。。。我就替你去争一个份位,至少,至少。。。”至少什么,他已说不出口,喉间哽着异物,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