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需要有人来承担,简言之皇家需要有只倒霉的替罪羊,此人不能是皇家人,即便,傅盛年已经伏法,对外也只说暴毙,那么,还要如何做?死就可以了结?
曹湘临走前状若随意地问了句:“当驸马,如何?”
花生一杯接一杯继续灌酒,华灯初上时,喝了一整天的少年,最后的最后,在那胖老板打算派人去韩府通知她几个师兄以免又像上次那样遭殃时,她抹抹嘴起身走人,经过帐台重重一拍桌子,大笑:“爷这就去了,下回再来砸东西。”
胖掌柜抖着满身肥肉边赔笑边狠狠想,老子下次放些耗子药毒死你小子,将走未走的少年瞪眼:“想毒死小爷?那可是谋害皇亲国戚,小心被咔嚓。”她迈着八字步地去了曹府,拍着大门狂喊美人,在惊动整个尚书府后,一身常服的曹湘披着长发黑着脸出现在大门口,花生扑上去狠狠抱住他抖着嗓子喊:“美...人,爷后半生的富贵...就看...看你的了。”
一阵乱摸吃光豆腐在曹湘脸变成黑炭时,她大笑着拔腿走人。
富贵?是啊,既然有人一定要给她富贵,那么就收了吧!
四月初三,诸事不宜,可对花身来说那些黄道啊吉日啊都是个屁,她对几个师兄挥挥手,这日子正好,爷今日娶了明儿正好带媳妇去上坟。
当然,如果有坟要上有祖宗要拜祭的话,可惜,她是个孤儿。
清明时节雨纷纷,一大早,天就下起蒙蒙细雨,被雨水润泽过的大地一片新绿,生机盎然,她也很生机盎然很应景地跑到御书房外当颗树苗,跪在地上呼吸空气顺便淋淋雨,三个时辰后一身水的花生被叫进御书房,文帝坐在巨大的御案后头都不抬一下,她规规矩矩跪在地上行了礼,道:“恳请皇上将公主下嫁微臣。”
她规规矩矩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默默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御案后的皇帝好似根本不知还有她这么个人矗在那里,殿角的沙漏缓缓流逝,四周一片寂静,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气氛,等待是一个难熬的过程,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被春雨淋的过头了些,她脑子秀逗的尽然在想,尚了公主后,该生几个娃呢?男的或是女的,叫什么名字呢?男的叫绿豆女的叫红枣,如果还有老三就叫莲子,五谷杂粮的全被想了个遍,只忘了最重要的问题,两个女人...能生出孩子来?
恍惚中,皇帝低沉的声音响起:“求娶公主,你,凭什么?”皇帝口吻平淡意思明显,你一介布衣草根苦哈哈小民,凭什么求娶公主?想乘人之危,头要不要了你小子?
花生一惊,忙聚拢心神,清清嗓子极尽诚恳地答道:“凭微臣对公主的真心,凭...微臣能治好公主的病。”字字铿锵斩钉截铁,让人听来有一股发自肺腑的诚恳,可皇帝是那般好糊弄的?
大夏唯一的公主,一直当做珍宝宠着爱着,若不是她执意喜欢狄惊飞,连着北狄的太子妃,文帝都是不屑让她去做的,可谁知,唉,皇帝抚了抚额头缓缓抬头,目光滤过堆积如山的奏折落在少年身上,少年垂着眸笔直跪在殿中央,被淋湿的头发滴滴答答淌着水,神情狼狈中带着倔强,只听她略低哑的声音道:“微臣不求富贵,只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若能求得公主下嫁,微臣愿意削职为民一生不入官场,全心全意对待她,好好疼她爱她绝不让她哭不让她受委屈,终我一身只好好守着着她。丰”
两害相遇,以先救师兄为重,其他什么的包括银子钱财,唉,统统以后再说。
御案后的皇帝微微眯了眼眸,尽然恍惚想起久远以前也曾有人这般说过,不求富贵只求一心人,当时自己曾讥笑她的小儿女心态,世间自是有情痴?或者是吧,可惜自己是皇帝,很多时候得顾全大局身不由己,但是啊,多年后的今日忽然忆起,依旧淡淡的有几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