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西门!快起……咦?你已经醒啦?”
杨过回屋,见西门已经穿好衣服,正坐在寒玉床边,泼墨似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还未束起,有几缕随意的垂在额前,垂下的眸子静静的凝视着地面,神情难得带着三分迷茫,乍一看去,一贯清冷的气质中竟似平添了几分慵懒,好看极了。
杨过心里喜欢的紧,根本没注意到气氛的异样,一心想要凑过去,把手里的东西献给心上人,好博得佳人(?)一笑。
直到西门抬起头,定定的凝视着杨过的双眼,那眼神里的凌厉和冷漠,让杨过一下子定在原地,跟被人点了穴似的,再往前挪不动一步。
西门从未对他露出过这种表情。
杨过双手捧着一株碧绿的观音莲,这似在盛放的莲花并不是连根掐断,当时在采的时候,杨过犹豫了半天,最后才决定连根一起刨出来,要是西门喜欢他送的这份礼物,那还可以把它重新埋在古墓里,他可以做个花盆栽上,就放在他们的床头,也算是个定情信物什么的。可惜当时没找到铲子也没有花盆,杨过徒手一点一点挖开土,数九寒冬里连土都冻的硬邦邦,他废了很大的力气,尽管有两根手指都划破了流了不少血,他也不在意,挖出来后,就这么一路双手捧着,迎着寒风把它带了上来。
此刻,他用脏兮兮的手抓着观音莲,像个孩子似的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容冷漠的男人,“西门?”冻裂的手指不安的来回搓了搓,几点泥土悉悉索索的从指缝间掉了下去。
西门见他瞪大双眼,惶恐的看着自己,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强迫自己硬下心肠,冷声道,“杨过,我恢复记忆了。”
“你……你恢复记忆了?”杨过心里“咯噔”一下,见西门态度转变,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却还是强笑道,“那、那是好事啊,该庆祝,对,应该庆祝一下的,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不用了。”西门打断了他的话,垂下眼,没有看杨过的双眼,“我心里很乱,杨过,关于我们的关系,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杨过有点着急,“为、为什么啊?还有什么可想的?”
西门没有回答,只是轻声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自己吃饭吧,我出去转一转。”
说着就站起来,还不忘记拿上他的剑,越过杨过,一步一步往门外走。
杨过咬紧下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西门擦着他的肩膀从他身边走过,他也没有回头,等到西门走到了古墓口,马上就要离开,杨过突然觉得心里很疼,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恐慌的喘不上气,即将要失去什么的预感让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把手里的观音莲一把扔到了地上,转身对着西门的背影飞扑了过去。
“你别走!”
西门本来能躲开的,他也打算躲开,可杨过带着隐秘哭腔的嘶喊到底影响了他,他站在原地没动,任由杨过从背后抱住他。
结果没想到杨过光是抱住了还不知足,两条腿也一起上,从后面牢牢的夹住了西门的身体,像老树盘根一样死死的紧箍住了西门的腿,不让他有一丝能离开的可能。
“你别走!”杨过把脸埋在西门的后背,不管不顾的喊,“你不能走!你有什么可想的,有什么不明白,我们一起想,你别想就这么自己走了!”
西门沉默了半响,才说道,“杨过,我们不合适。”
“去你妈的不合适!”杨过气的拿嘴咬他,尽管隔着厚厚的衣服,也狠狠咬到了肉,“你少找借口,那天晚上你压着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合适?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感情这么好,有哪里不合适?我告诉你西门,你干了那样的事,现在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没那么好的事儿!你得对我负责!”
杨过咬的狠,他表达情感总是热烈奔放的,充满了活力,有一种不顾一切的任性,让人无奈,却也羡慕。嘴里慢慢有了一丝腥甜,杨过知道自己咬的狠了,可他此时心中气的更狠,因此也没松嘴。
只是这点小痛根本也不算什么,西门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眼里有了一丝无奈,叹道,“你也不是女人……”
“不是女人就不用负责了吗?”杨过豁出去了,接着说,“再说,你那天晚上,可不是就把我当成女人了吗?我要你负责,你必须负责!”
这话实在太过羞耻,竟承认了自己被人当做女人发、泄,若放在平日,杨过是绝对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的,可如今他也不在乎了,他怕西门走,他方才看到西门那个表情,心都凉了半截,他虽然是刚刚看清楚自己的心,但感情却已经在这么多年的共同生活中酝酿的醇厚,只是一直没有发觉,而现在只要想一想西门要离开他,他就觉得受不了,只要能留下西门,他真的豁出去了。
心里充满了难过和恐慌,杨过把脸贴在西门背上,讷讷的说,“你别走,以后我都当你的女人。”
西门终于忍受不了,他转过身,用力把杨过抱进怀里,咬牙切齿,“你这笨蛋,非要逼着我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