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说过了,街也走过了,如何?”贾氏笑眯眯的问儿子。
秦定业涨红了脸,小声道:“林表姐,很好。”
“这么说你是愿意了!”贾氏欣喜的拍了一下手掌“我就说,姑奶奶那么好的性子,生出来的闺女必也是温柔贤淑的。偏你听了外头混话,非说官宦人家小姐脾气大,素不知他们那是妒忌你。这回好,赶明儿亲上加亲,省去多少是非。”
秦定琼插话,取笑她哥:“娘,你是没看见,今儿才漂了两滴牛毛细雨,哥哥就巴巴的递了伞给表姐,把我给撇在一边不管,好不可怜。”
秦定业立时回她:“难道你的丫鬟没拿伞?表姐是客人,自然得先让她。”
秦定琼挤眉弄眼:“是呢,就我的丫鬟拿了伞,好像表姐的下人都空着手似的。我瞧那个叫小喜的,拿了伞在手上,被你那一打岔,撑也不是不撑也不是,人都傻了,才是真可怜。”
秦定业气的红了脸:“就你能说!”
秦定琼哈哈大笑,不依不饶:“哥,你今天失策的地方多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亏的表姐好性儿,被你带到东带到西逛了半个江宁城都没叫累。还是我说了要歇歇。不然,你是不是还要跑完整个江宁城?”
秦定业气的不行,又不好真和妹妹翻脸,站在那里一句话说不出来。
贾氏另有关注:“哦,走了半个城都没叫累。看来林姑娘的身子骨很好啊。”
“是呢。”秦定琼佩服道“表姐一点儿也不娇气,比往日见过的那些官家小姐可亲多了。”
贾氏满心欢喜,又问了几句,放他们兄妹回房。
挥退左右,喜滋滋道:“这回好了,业儿已是情愿。咱们将林姑娘娶回来,林哥儿是个疼妹子的,岂有不给妹子丰厚嫁妆之理。林家在京城,也只有这边的地陪嫁合适。如此一来,大家都不必伤筋动骨。”
秦小舅担忧:“就怕林家看不上定业。”
“这你就不懂了。”贾氏不以为意“咱们定业读书是不行,可人老实忠厚,最要紧的是会疼人。姑娘嫁到舅家本是佳话,林家虽说官位显赫,可林二爷却也是荫恩出身,官职并不高。再则,姑奶奶就是因为林姑爷不会疼人才早早去了。林姑娘未必愿意找那高门显赫的人家。还有,咱们定业是独子,将来的家业都是他的。这也是独一份儿。”
秦小舅道:“便是林丫头愿意,这事也得父母长辈做主。”
贾氏笑道:“你是娘舅,本就能做半个主的。他林家要是不依,咱们就好好说说当年姑奶奶是怎么去的。那个青楼外室生的丫头,不是还养在他们家?记名在一个姨娘名下,排行第七的。铁证如山,看他林家有什么话能回!”
被这么一说秦小舅也觉得有了几分把握,踌躇满志:“你说的对。妹妹当年的事,是他们林家理亏。”
贾氏放下一块大心事,便又操心起另一件:“今天去桑园怎么说来着?”
秦小舅端起一杯茶,啜了一口:“侯府大管事刚好也去了,大伙儿照了个面。乖乖,你是没看见,那口气端的,听外甥报了林家的名号才好些。不过还是不肯松口,定要那片桑园。”说到这里,他看看左右,压低声音:“我这回才知道,原来,看中这园子另有贵人,侯府不过是替人办事。”
“侯府替人办事?”贾氏惊愕,那该是什么样的贵人。
秦小舅提醒她:“你细想想,景乡侯府可是出了一位娘娘的。”
“啊!”贾氏惊讶的捂住嘴,三个手指头一捏,比划一个‘七’:“难道是这位殿下要的?”后又纳闷“这位要桑园子做什么?”
秦小舅笑:“我猜大概是不知从哪里听到了彩茧的传说,才奔这儿来了,不然干嘛非要这一片,还多出三成的价钱。”
贾氏这才明了:“原来是这样,又是一个异想天开的。”
另一边,许冬也打听到了这事,赶紧带了话回来:“大约是百多年前,前朝时候的事了。江南出过一种天然带彩的蚕茧。有四种颜色,淡粉、深粉、浅黄和明黄。前三种便宜些,一两黄金一两丝。明黄的茧子最少,价钱也最贵,据说是十两黄金一两丝。这还是小事,关键那是帝皇之色,是祥瑞。这种茧子,先太太那片嫁妆桑园里就出过。”
彩茧、彩棉什么的,在现代也听说过,不过那是人工培育的。纯天然有色彩的,的确足够珍贵。
他又补充:“不过到底是百多年前的事了。这一百多年再也没出过半个彩茧。要不然这一带的桑园早就被抢疯了。我估摸着,七皇子也是听到这个才对这里有了兴趣。”
说完,他笑了笑,颇不以为然。却忽发现林若拙面容异常肃穆。
“这个传说知道的人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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