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刚下过雨,今天天却没能放睛,死沉死沉的,不过许多草叶抽了新芽,倒是采药的好时机。
山野间一个萧索的身影走走停停,空荡荡的树林中没因为多了这么个可以动的生物,就添了暖意,反而让这儿的冷风比别更又冷上了几分。
瑾睿抖掉手中草药根部覆着的泥土,仔细辩认一会儿,丢进几乎装满了的药篓,站起身好整以暇的走向林外小河。
出来后一直寻不齐想要的药物,托着昨天那场雨的福,竟在这林中寻齐了,他出来的这一趟算是圆满了。
蹲在小河边一块石头上,洗去手上的泥,他一直是极爱干净的人,即便是采药也不愿手上的泥太长时间的停留在手上。
洁白纤长的手指搅乱了这汪清水,绿水白手,任谁看了这双手的主人,都难再看向别处。
这附近没有雪山,这水却一年四季冰寒刺骨,也不知这水的源头在哪儿。
一方雪白的丝帕漂下来,顺着他搅和的水波起伏,向他漂来,他不喜欢碰触别人的东西,何况是丝帕这样的私人事物,缩了手让它漂过。
丝帕却在他面前抖开一角,透出一个歪歪扭扭的果字,很快那一角又再卷起,顺着水波漂开。
瑾睿象是被雷打到的鹅一般,怔了怔,飞快的捞起那方丝帕,寻着那一角,翻来覆去的看了一回,正面的果字,横不横,竖不竖,歪七倒八,反面的线头能多大便有多大,手法粗陋完全不敢恭维。
然就是这样一个难看到极点的字,让他难得有所改变的心跳,突然加快,是她是她的
只有她才会在这么好的丝帕上绣上这么难看的名字,不在意别人的取笑,而用得上好。
扭头向上游方向看过去,河水绕过树林,拐弯处一抹白影随波起伏。
药篓从肩膀上滑下,跌落在脚边,草药散了一地,也顾不上拾,穿过树林,朝着抹白影处飞奔。
昨天打雷,将一棵老树从中间劈开,其中一半拦腰倒在河边上,树杈半跨着河面,树杈上挂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头垂拉着,看不到脸,一头乌黑长发散开,和着白衣在水中漂动。
仅是这么一个袭白衣,已经让瑾睿胸口一紧,三步并两步,赶到那被劈得焦黑的树杆旁,小心的把那女人从河里捞了起来,也不顾她身上的湿衫打湿自己的衣襟,拂开她脸上黑发,一张面色惨白的绝秀面容展现在他面前,唇同脸色同样苍白。
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轻触着她面颊的手指尖,仍是一颤。
探了鼻息,心跳,又把了脉,极快的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塞了瓶塞,捏开她的嘴,将瓶中液体尽数倒进。
将她打横抱起,倒回去拾了散落的草药,飞奔向停在附近的马车。
落下车帘,想也不想的,脱下她身上的湿衫,妙体横陈,他冰冷俊颜出现了一抹红晕,眼里闪过慌乱,微撇开脸,很快又再转回来,面颊上的红晕未褪,眼里却冷了下来,用干巾将她细细抹干。
取了药酒,倒于手心,搓热了,再捂上她的身体,力度适中的搓揉,直到她身体慢慢重新转暖,唇上重新有了一点血色,才停了下来,取了自己的干衣为她换上,虽然长大不合身,也只能凑合着。
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膝上,架高来,另取了干巾,缠上她一头的乌发,揉搓得半干,才将她放平,为她盖上棉被,摸了摸她的额头,微皱了皱眉。
又另取了些药物,喂她,她却是不会咽,略一沉呤,将药丸抠出,放入自己口中,嚼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