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的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举止端庄,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绝没有失礼人的时候,而这时候,他背靠着墙,曲着一条腿,另一条腿懒洋洋的伸开来,没撑着头的那只手还拧着酒壶,不时的往嘴里灌,活脱脱就一醉汉。
玫果静立在他面前,能感到他身体内凝聚的那股哀伤,叹了口气。
肖恩突然觉得视线被挡住,微皱起了眉头,象是有些不耐烦,却没去想,只是偏开头,仍看向前方玫果的位置。
有些烦燥的道:“少主,对不起,她死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想留在这儿,以后再也不会理任何世事你走吧”
偏着偏着,似有所觉,视线落在了眼前的白色裙幅上。
屋内已经很暗,但仍能勉强看见他赤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喜悦。
他视线慢慢上移,最后凝视着玫果的眼,但不再转开,痴痴的,眼里隐见泪光。
玫果蓦然对他的那份怨恨也抛到了九霄云外,细品着他口中的少主是谁。
那日崖上的人,玫果听出离洛的声音便想到那事必有子阳和寒宫钰参于,但直觉告诉她,以子阳的能力,是没办法驱使得了肖恩这样的人的。
肖恩虽然貌不出众,但内涵有多深,心有多高,她与他相处多年,这些再清楚不过。
能让他听令的人,必不是寻常人。
去了看望了一个友人。一个声音以及声音的主人那脱凡去俗的身影在脑海里飘过,心里赫然一痛,他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
见肖恩向她看来,收起心思,冲着他微微一笑。
肖恩却是一下子呆住了,手中的酒壶一晃,里面的酒洒了一身也不自知,只是痴痴呆呆的看着她。
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全无顾虑,全无掩饰的看着她,过了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你是来向我索魂的吗”
玫果仅一愣,便已经明白,虽然她被劫一事,在宫中封锁,并末外扬,而他回来后便关在医坊,也没出去打探,刚才的酒话就说她已经死了,这时只怕是当看到自己的鬼魂了。
淡淡一笑,“怕吗”
他突然笑了,笑得流出了泪,笑过后,极低极柔的道:“我等着你来呢,带我走吧。”
玫果见他如此,心里也有些难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两行泪顺着他白净的面颊流下,“果儿,你别问了,是我对不住你,你带我去便是了。”
玫果咬了咬牙,皱紧眉头,瞪了他良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转身点了灯,屋中光亮起来,才看清他此时面貌憔悴不堪。
肖恩见她走开,忙起身来追,摇摇晃晃的站起,走出两步,竟又跌倒,手却紧紧拽住她的裙摆,“果儿,带我走。”
玫果放下手中烛台,抢过他手中的酒壶,泼向他的脸,冰冷的酒令他到时清醒了不少,定定看着玫果,又有些不相信自己所见,甩了甩头,又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