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楼的喧闹不同,贵宾室内十分的安静,连端着香槟来回走动的服务生也格外小心,尽量不弄出声音。
在一张精雕细刻的檀木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只见他有四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长长的马脸,吊丧眉,刀子嘴,此刻手中正摆弄着一副扑克牌,笑眯眯地看着走进来的唐风。
后面胖子麦基想要跟着进来,去被人阻拦在了外面,急得他大叫道:“我是他的朋友,你们不让我进去是不是想暗中下黑手啊?我知道你们赌场的规矩,赢了你们的钱,就别想安安稳稳的出去!”
马脸男子挥了挥手,道:“让他进来,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儿坏了我们赌场的名声。”然后又叹息了一声道:“赌场现在是越来越不讲规矩了,什么样的人都能进豪包,搞得跟夜总会一样!
胖子麦基权当什么也没听见,鼻子一哼,挤了进来。
马脸男子回过脸又对唐风笑道:“我叫聂百川,是这家赌场的赌场判官,刚才无意中看见了你的赌技,一时之间觉得手痒痒,想要和你玩上一把,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赌场判官不是一般所说的“看场子的”。这是个技术活儿,技术含量高,薪资更是以百万来计,地位超然,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般人跟本就坐不到这个位置上。
聂百川今年正好四十五岁,却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整整十年,十年中有很多高手,还有很多运气好的赌客都在他手里被一一判了死刑,有的人倾家荡产,有的人丢掉性命,还有的人缺胳膊断腿,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还真应了冷血的“判官”两字,冷酷无情,心狠手辣。
其实聂百川早从监控录像上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他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是一个高手,应该死在自己手上,那才显得自己厉害,所以就让人把唐风给唤了进来。
唐风嘎嘎一笑,用大脚板随便勾过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一屁股坐下道:“说吧,有什么规矩尽管讲来?”
聂百川阴笑道:“很简单,你赢了我出钱,你输了,我不要钱,只要你的一只手!”
胖子:我kao,够毒的,原以为只有电影里有这样的赌局,没想到现实中也有这样坏良心的家伙。
于是便开口劝唐风道:“阿风,我们不要赌了,这家伙坏透了,没了手,别说赌博了,就是想打女人的波波也不行啊。”
唐风邪恶一笑,不理会胖子的劝阻,“你姥姥的,既然你想砸了自己的招牌,我也没理由拦着你,废话少说,一局四百万,开牌吧!”
胖子心中呼天抢地,阿风呀,你真够狂的,一下子就赌进去四百万,你也不先试探试探对方的深浅,万一对方是个大老虎,你我岂不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四百万呐,不是喝喝茶,搓搓麻将就能轻易赢过来的……我以为只有我麦基才会贪多不厌好高骛远,没想到你也一样,赢了钱见好就收吧,你还想逮什么大鲸鱼,我怕到头来你连个小虾米都捞不到……还是我老爸说得好,‘心不足蛇吞象,最后撑死活阎王’,我麦基的命咋就这么苦啊,以为要发财了,却还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唐风似乎听出了胖子的心声,嘴角一撇,笑道:“操,俗话说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胖子,你要对我有信心!”
聂百川将一切收在眼里,他也没想到唐风会这样嚣张,心说,臭小子,今天我要是不让你输得只剩下半条命,我聂百川这几年就算白活了。
嘴上则拍手赞道:“好,干脆,利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随即招呼其他人一并出去,只剩下胖子,唐风和他三人。
“这是一场你我之间的私人赌局,我不想太多的人知道,希望你能够见谅……只要你能抢得我手中的黑桃a,这一局就算你赢,你身上的钱我会双倍兑现!”聂百川一边说,一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骨,心中阴笑,等死吧,小子。就算你会偷牌又怎么样?现在我和你比飞牌技巧,比的是稳准快,你不输才怪呢。
唐风看他阴笑,自己也在阴笑,等输吧,老油条,俺亦非昔日阿蒙,难道还给你们狗日的赌场上供不成?!
再看聂百川活动着手骨的手,那是一只怎样的手,比女人的还要漂亮,修长,细嫩,充满邪诡的光泽。就是这双手陪伴聂百川纵横赌坛看尽赌海浮沉。
聂百川十六岁开始以泡牛奶或温泉的方法来保养手。十八岁就可以一下子偷换两张牌。确切来说这不是一双手,而是无数张眼睛,手掌上的每个细胞每道纹路都是他聂百川的眼睛!
对面,唐风习惯性地用手揩了一下自己的鼻尖,然后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嘴角勾勒出一丝邪笑。
妈的,别以为巴掌长得像女人就赢定了老子,赌博除了要讲技巧以外,有时候还要讲“内功”,嘎嘎嘎......
据他所知,赌术最基本的就是一个“快”字,只要你作弊的手法快的连录像慢放一百倍也看不清楚的话,那么无疑,你就是最后的赢家。
大战一触即发。
一时间,贵宾厅里面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唐风慢吞吞地松开自己衬衣上面的纽扣,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集中在聂百川手里的扑克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