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很多人想象中的实验室一样,这间被厚重的密封门保护着的遗传学实验室的空气还漂浮着化学药品的气息,虽然没有照明,但是突击步枪下挂手电的光柱下,呈现在眼前的光斑之内的是整洁如新的实验室,摆着电脑的办公桌上还有塑胶手套的盒子,成堆的书籍在尚在运转的空气调节系统的保护下也没有腐朽。实验室大厅中间整齐的排列着如同大缸般的容器阵列,每一个容器上方的控制屏幕都还是亮着的,曲线和数字还在跳动,即使没有手电照出的光柱,人们依然可以轻易的分辨出那屏幕的一侧显示的监控画面上,显示着的是近似于人体胚胎的图像。
“大概就是这里了,那笔去向不明的巨款,博士最后的计划。”博格曼的喘息声变得略微急促。
---“你们终于到了吗,这终点,被诅咒的场所,人类的疯狂.....”广播里的男声继续的响起
“该死,这家伙难道能够看到监控摄像吗?”上尉低声说道,他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实验室的天花板,试图找到类似于摄像头的东西。
“不,更可能只是关注每一扇门的开关,”自从一进来开始,博格曼就扑向了一台电脑,插入了军情处的数据接口然后试图破解出其中的内容。
“不,应该不是监控。”调整者一边的代表突然诡异的压低了声音,给出了同样的意见,“他只是就躲在附近而已,隔着大约2-3层墙的距离。能听到一点他声音的回响,他想必也已经听到了我们,至少走进来的脚步声。”
联合jūn_rén 也立刻压低了对话的声音,几道手电光束带着慌乱在周围的墙壁和门上扫过,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希望这里没有自爆系统,让这个疯子可以把我们一起干掉。”
“一个研究所不会有那种东西,”
“但是谁也说不准,如果他在这里荒废之后曾经来过,然后安装过一些东西的话。”博格曼的声音有点颤抖,在他意识到这位躲在广播系统之后的疯子可能在这里工作过很久一段时间之后他就一直在回忆他看过的档案,而更糟的是这个人的声音所显示出来的年龄对不上他在档案里可以回忆起的任何一个曾经在这里工作过的研究员。
“他在zaft的时候有可能偷出一些爆炸物吗?”
“非常容易,他可以轻易搞到任何一种弹药,从76mm穿甲弹到舰炮的充能粒子容器,队长的权限足以让他.....”
“见鬼,那么现在很有可能就会有一个粒子容器就在我们的脚下了。”
但是,很显然,这位躲在广播里的发言者暂时并没有制造任何一种恐慌的打算,他依旧在陈述着他的独白。
--“你们都看到了吧,这些罪孽,这些由人类的疯狂所塑造出的怪物,所剩下的东西。”
--“‘我并不是以自然的方式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在受精卵阶段就接受人工基因改造而出生那个人类最早的调整者,乔治.葛伦的发言……”
--“你们看,那家伙造成的混乱,后来演变成多黑暗的情况?”
“等等,谁在那里?”就在听着这长篇大论的当口有人听到了来自外部的脚步声,接着几杆突击步枪的枪口对准了发出声音的方向,但是很显然,这脚步声并不属于那个广播里说话的疯子。
“是你?基拉?”穆率先认出了这张出现在门口的年轻的脸,然后他想起了克鲁泽就在几分钟前提到的那个名字。
“见鬼,你是怎么进来的?”
“作为orb高级军官,你的人没有拦住我的理由,上尉。”年轻人的回答相当直白,
“我认为orb有必要知道这里在发生些什么。”
“然后你就很可能把自己带进了一个陷阱,少年,那个家伙刚刚报出了你的名字,可能他的目标就是你,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比其他人开口的更快,或许是因为对这个少年的熟识,穆第一个做出了反应,在他眼中,这个少年似乎还是当年在驾驶舱里纠结着是否应该开火的少年。
“所以我更要来了,我得知道为什么,这个疯子,这个zaft的队长,会在意我这样一个小角色,基拉.大和,的名字。”
他大声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声音在封闭的实验室里幽幽的回荡,毫无疑问的,这也传入了躲在附近某处的克鲁泽的耳朵。
“我管不着你们中立国,但是,一个建议,年轻人,打开你手枪的保险,在这种未知的环境下。”上尉无奈的耸耸肩,向他的士兵们做出一个指示此人没有威胁,持续警戒周围的手势。
就像少年所期待的那样,广播在一阵沉默之后,传来了那个冷酷,但是又透着某种满足的男声。
--“啊,你果然在这里,你终于来了,看来命运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让你也来到了起始之地,对你来说,也应当是最熟悉的地方吧。”
--“你想知道为什么?有些门永远不该打开,有些真相永远不该被知道,有些事情应该被永远不该去尝试,但是人类啊,这永远不知道满足的生物...”
“好吧,见鬼,先不管这个疯子想说些什么,博格曼,你能告诉我这儿在研究些什么吗?”
“这很明显,太明显了,培养仓啊”博格曼指了指整齐排列着的罐子们,还有上方闪烁的屏幕,“胚胎离体培养,他打算在这些罐子里把胚胎细胞直接培养出人类。”
上尉的眉头皱了一下,不过皱眉的不止上尉一个人,更多的调整者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培养成多大?”
“我还不知道他的计划,可能是培养到离开母体的程度,也可能会到成年?你们肯定在电影里见过的,从培养罐里直接爬出来的人类,或者更糟,克隆人战士,至少这里,”他指了指周围的那些罐子,
“是那些科幻计划的第一步。”
“不过,显然他会遇到一些伦理问题,人们对于不是从母体诞生的人这种东西的存在会有所顾虑。”
“就像是顾虑调整者那样,对吗?”巴尔特菲卢特阴沉着脸,“所以他才会说这些,奇异的言论。”
他已经在猜测是否那位共事了很久的同僚就是从这里出生的,或者更糟,是这里的实验品而受到了某种刺激,所以才会在现在发出疯子般的混乱的言论。
--“那是人类的贪婪欲望在进步之名下,一群愚蠢的人追寻疯狂梦想的故事……”
--“这里是禁忌的圣域”
--“是自以为神的愚者,留下的梦之轨迹……”
广播里的男子已经用起了咏叹般的言辞,以及同样咏叹般热切的语气,几乎就像是在做出歌剧中的独白。
博格曼低头检查了一下腰间的终端容量,然后开始了录音,每个士兵的战术头盔上都有拾音系统,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多留一份记录。
巴尔特菲卢特的脑中闪过一丝悲哀,他虽然不喜欢这位分掉扬镳,针锋相对的同僚,但是终究同行作战过很久,也见识过他对战局的计划和精密的布置,他辉煌的战绩一直在zaft的同辈前列,然而现在的他却成为了一个拿着话筒,唱着咏叹调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