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斯.哈尔巴顿准将把手中的文件放在高高的一摞纸堆的最顶上,然后有些欣慰的发现自己面前的只剩下什么文字都没有的桌面了,对于他来说,工作似乎已经结束了。墙边的信息终端不断的闪烁着各种最新消息,作为一个将官,他的终端能接受到相当大量的信息---这台终端的权限比他曾经长期使用的那台高的多。可惜的是他自己也很清楚他本人无法和他的其他同僚那样妥善的利用它们。他只知道似乎扎夫特又进行了一次进攻,但是已经被挡回去了,只要他们没有突破,那就是好消息,来自地球的补充兵下个礼拜就会到了,虽然他很清楚不能对他们的素质做出太高的指望,但是至少底下的国会通过征招志愿预备役的命令之后,舰队勉强已经有了可以流动的血液。新的战舰和弹药也会很快送来,即使是在轨道上占据优势的zaft也无法完全切断这条运输线,他们的战舰,即使按最长巡航时间装载物资和弹药,也无法在地-月轨道上巡航太久。康复出院的老兵和刚刚入役的新兵需要被混编,然后放到一艘新下水的,或者刚刚大修完成的战舰上,进行一段时间的适应性训练---联合军并没有太多时间做这件事,前线的压力很大,但是如果不那么做就直接把他们派往前线的话,不,他不能这么干,只要一小段时间就好。哈尔巴顿从终端上调出了即将分配到他手下的新兵和战舰的名单,然后把适应性训练写到了备忘录上----这或许是他在他的新岗位上很少的几个可以熟练完成的工作之一。
对于他来说,现在的工作已经轻松多了,在世界树的残兵刚刚到达托勒密的时候,他曾经连续工作50个小时以上。
那时候他还是个上校,白发苍苍,看上去要在托勒密基地后勤闲职上终老的上校;被有些人认为改变了地球联合,以及大西洋联邦的命运的世界树战役,确实不折不扣的改变了老上校哈尔巴顿的命运。一整船坞的残兵败将,还冒着火星的歪歪斜斜的舰体,扭曲变形的,还挂着尸体和残肢的甲板,甚至还有镶嵌着未爆炸的导弹弹头的巡洋舰;整个月面基地的损管班和医疗队都在连轴转,而焦头烂额的操控着这一切的,就是看上去似乎随时会倒在办公室里的值班上校--老上校哈尔巴顿,整个港口的各处要求更多物资,或者人员支援的通讯一直没有听过。每一个医务人员或在有足够的医疗知识的人,每一个维修人员,甚至包括了交通班的修车机械师或者维护基地供暖的锅炉工,乃至于每一个可以安抚因为强烈的刺激导致精神失常的士兵的人—无论护士还是心理分析师,都被送往他们该去的地方;司机们开着车在基地的大街上狂奔,运送的不是来自港口的伤兵,就是从基地各处的备用仓库把资材运往港口。全速运作着的基地让人感觉几乎就要因为某一次车祸,或者某个岗位上的某人的倒下而全盘崩溃。
但是就像托勒密基地,或者整个联邦宇宙军一样,哈尔巴顿上校也挺了下来。基地司令官费奇中将惊讶的看到整个基地虽然忙成一团,但是同时又没有失去秩序。当地球的联邦议会意识到想要询问托勒密基地情况的时候,月面基地的由轻微损伤的和尚属完好的战舰,以及来自其他战舰借来的人员组成的预备舰队都已经组好了。失去了众多高级军官,以至于不得不重新整理指挥系统的联邦宇宙军并没有忘记老上校,于是他带上了他或许还在年轻时期待过,但是已经几乎几乎放弃了野心的将星,并且把自己的办公室从基地人员的区域,挪到了舰队人员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