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在房间里的一张独凳上坐下,对宫正阳他们说道:“你们也过去吧。”
女人坐在床沿上,看上去很伤心。
舒逸轻轻地叫道:“大婶!”女人这才抬起头来。
“舒同志,让你见笑了。”女人右手拉起左手的衣袖,在眼角擦了擦。舒逸真挚地说道:“大婶,银花的死我们也很难过,而且到现在还没能够抓到杀害她的凶手,我们更觉得内疚,我本来早想和大婶聊聊的,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希望现在来还不迟。”
女人的情绪又激动起来:“舒同志,一定是乌麻,他从来就不喜欢银花,一定是他杀了我那苦命的女儿。”舒逸觉得她有些语无伦次,舒逸把凳子往前拉了拉,靠近了一些,伸手轻轻拍了拍女人的手背:“大婶,你别激动,你能告诉我乌麻大叔为什么不喜欢银花吗?”
听到这个问题,女人楞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舒逸说道:“放心吧,今天你和我的谈话,不会被你们村子的任何人知道。”女人胀红了脸:“乌麻一直怀疑银花不是他的女儿。”其实舒逸刚才就隐隐感觉到了,因为乌麻的那句话,乌麻说银花再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女儿,看来这里面有名堂。
舒逸默默地了点头,没有说话。女人叹了口气:“这还得从二十几年前说起。”
女人原本并不是黄田村的人,她是从上垄村嫁过来的,出嫁之前她曾经有个相好的,不过家里反对,便没能够在一起,这事乌麻也是知道的,起初并没有太多计较,毕竟以他当时的家境,能够嫁上老婆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巧的是银花竟然是早产儿,虽然当时乡里的医生也是这样告诉乌麻的,但乌麻却不相信,谁都不早产,偏偏到自己的婆娘就早产了,一个男人的自尊让他不禁对女人有了疑心,也正因为如此,他就看银花不顺眼,从小到大,只要没有外人,他对银花都会阴着一张脸,小时候银花没少被他打骂,也就是银花上了师范以后这样的情况才稍稍好转。
而也正因为这样,结婚后乌麻和女人之间也常常矛盾不断,根源就是银花,花妹出生以后,乌麻对女人的态度才发生了转变,当然,也是在没看到银花的时候。
舒逸听了淡淡地问道:“那银花到底是不是他女儿?”女人苦笑道:“舒同志?你也不相信我说的话?”舒逸说道:“我尊重的是客观事实,正因为我相信你,才会让你给我答案。”女人用力地点了点头:“是,肯定是的。”舒逸说道:“可就凭乌麻不喜欢银花这一点也不足以证明就是他杀了银花吧?如果他真的有这样的心,恐怕银花根本就不可能长这么大。”
女人咬着唇,没有说话,呼吸很是急促,眼神有些呆滞,她好象在做内心的挣扎,舒逸想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舒逸暗暗看在心里,没有急着追问,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二柱你听说过吗?”
女人说道:“我知道,李二柱嘛,上垄的,现在在县城开台球室,本钱还是银花出的。”舒逸“哦”了一声:“他和银花在处朋友吧?”女人点了点头:“嗯,处了有好几年了吧,只是他不同意,两个孩子只能偷偷摸摸的接触。”说到他的时候,女人的眼睛瞟向门外,舒逸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乌麻。
舒逸问道:“乌麻大叔说二柱是二流子?”女人生气地说道:“他自己没出息,才这样说人家,二柱是个乖孩子,对我和银花都很好,每次回来都会偷偷给我们捎点吃的穿的。”舒逸说道:“不过他做的可不算正行。”女人忙说道:“怎么不是正行?有执照的,也有交税。”舒逸说道:“你说是银花出钱让他做生意的,这钱他还上了吗?”
女人说道:“早还了,银花借给他两千块钱,当年他就还上了,还多还了二百呢。”舒逸点了点头:“银花哪来的这钱?”女人说道:“我借给她的,我背着那老东西存了一些私房钱,大约有一千吧,另外找娘家借了五百,银花自己有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