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零落成泥!
“陆公无辜------陆氏无辜-------”西风君王楚先达满腔悲愤,嘶声喊道。
“是啊,陆行空自然是无辜的,陆氏自然也是无辜的。”福王笑得张狂肆意。“陆行空堪称忠肝义胆,忠臣楷模-------可是,托皇兄的福,他怕是要受你牵连了。戏本里面不是说得很明白吗?忠臣都将不得善终。”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一个为君者必备的素质技能。陆行空性格倔强,思维保守,愚孝愚忠。而且这样的人还掌控军权,倘若不能为我所用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样的人,本王绝对不允许他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想,宋老也是这个意思。”
“你这个混账东西,他守得可是我楚氏的江山--------他忠的可是我楚氏族人-----”楚先达的右手手掌里面红光闪烁,然后一掌朝着福王拍了过去。
身为一国之君,基本的防身本领还是要有一些的。
“我要杀了你--------”楚先达嘶吼着说道。心里有着浓浓的悔意,还有那壮志未酬的悲哀。
他没想到,一切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的时候,他们却遭遇了这样的打击。
他为了楚氏重掌权力愿意牺牲一切,但是,他的亲弟弟却在背后捅了刀子。
一个人的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楚先达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当然,每一任君王都会有这样的错觉。
自楚氏立西风帝国始,就创立下政权、军权、监察权三权分立的制度。三方各执一端,彼此制衡。
在第一任西风国帝王的意图操控下,宋家掌政权,陆家掌军权,崔家掌监察权。三权鼎立,也是三族鼎立。
可以说,这是最稳定也最安全的做法。
陆家不听话,就让崔家出手敲打。
崔家不听话,就让宋家出手敲打。
宋家不听话,就让崔家和陆家联合敲打。
而每一任西风君王都手执圣笔和利剑,担当裁决者和最终分配果实的重要角色。
外面三权制衡,内里手握飞羽大军。可以说,楚氏的皇权稳如泰山,而且日子过得也舒适闲逸。
前面几任西风君王都励精图治,致使国泰民安,民众生活极其幸福。在陆氏的率领下,大军铁蹄所往,战无不胜。
立国之初,君臣之间还是相当的和睦与信任的。
但是,随着国家政权越来越安稳,帝国的版图越来越宽大,再加上各种利益上的争斗以及帝王刻意制造出来的种种矛盾,宋家崔家陆家三家的关系就越来越差,明争暗斗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说句实话,君王是乐于看到这种状况发生的。
毕竟,下面的官员都不吵架,他这个高高在上的裁判就有可能被他们给架空了。只有他们不停的吵,不停的闹,你踢我一脚,我砍掉你一条手,这样大家才都有事情做嘛------
要是雄才大略之主,自然可以很好的操控和处理这样堪比在银线上跳舞的复杂局面。
但是,并不是每一任君王都能够懂得这些帝王权谋之术。
数百年前,有一位君王娶了宋家女儿为妻,这位君王的性子懦弱耳根子软,而且又极其喜欢那位皇后,可谓万般宠爱于一身。
于是在皇后吹枕边风以及文官清流的鼓动下,不停的给予宋家封号,不停的给予宋家的这一极增加权重。最后宋家在朝能够统御百官,在野有天下学子清流相互呼应,就连陆家手里掌控的jūn_duì 也一直被他们渗透,派遣族内精锐前去夺权。那个时候的宋家可谓是权倾朝野,无人可与其抗衡。
崔家和陆家自然是不愿意啊,可是他们的反对没有任何作用,甚至因为他们不停的去攻击指责宋家,导致明宗对他们极其厌恶,不停的去削减他们手中的权利-----
于是,宋家越来越大,崔陆两家也越来越小。最后变成宋家一家独大的局面。此举也为今日之乱埋下了祸根。
后来的继任者也曾发现这样的局面不妥当,君权难以巩固,帝位犹如一个傀儡。他们也尝试过争夺,尝试过反击,但是,放出去的权力魔鬼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重新装回自己的笼子里?
原本作为裁决者的楚氏,突然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赛跑者,成了和崔家陆家处于同一个位置的‘决战者’。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感觉到了害怕,感觉到了恐慌。
他们要夺权,他们要重新做回裁决者。
可是,他们的努力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
脑袋上被敲的棍子多了以后,楚氏的继任者们也就习惯了这样的局面。
又这样相安无事数百年,宋家不仅仅没有被削弱,而且还越来越强大。
宋家越强,皇族就越弱。
皇族越弱,就越是需要宋家的支持。
以前是宋家想要将女儿嫁与皇室,后来是皇室急着央求宋家将女儿嫁至皇室为后。因为他们担心宋家不这么做的话,两家关系会疏远,宋氏会有其它的想法。
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道,终究不是为君之选。
楚先达很早就察觉到这种情况的存在,在他还是太子之时,便已经主动交好宋家,保持崔家,敲打陆家。
等到他为君之后,更是将这种事情发挥到了极致。他一次又一次的当众想要找陆行空讨要军权,而陆行空也一次又一次的和这位君王进行着讨价还价的游戏-------乐此不彼。
所有人都知道楚先达和陆行空君臣不和,却不知道,他们俩人早就暗地里有过秘密协议。
陆家是西风的陆家,是帝国的陆家。却不是宋家的陆家。
陆家拒绝了宋家一次又一次的招揽,拒绝了福王一次又一次的示好。最终,也将自己给逼上了绝路。
陆行空不赞成楚先达反应激烈,楚先达也不敢反击激烈。因为这个时候跳出来和宋家决斗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想慢火煲汤,想要小刀割肉。
但是,终究扛不过宋家那个老家伙火眼金睛老谋深算------
在宋家发现楚先达和陆家的意图之后,立即行使雷霆手段,将陆家铲除,让帝位易主。
以前机会还不成熟,宋孤独困于破境之苦,风雨欲来,却终究只不过只是刮过阵阵凉风飘来几片乌云而已。
当宋孤独踏破星空,步入神游之境时,所有的桎梏都被破解,所有的条件都已经成熟。
宋孤独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便发动了这最惨烈的政变和攻击。
星空之眼,何其智慧?
福王站在原地没动,一脸同情的看着鲜血满身的楚先达,看着他的生死挣扎。
“胜负已分,何必如此?”福王轻轻摇头。“保持一些皇族体面不好吗?”
砰!
楚先达的脑袋突然间爆炸开来。
他的身体仍然保持着前冲的姿态,等到力竭之时,‘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扑倒在了福王的面前。
像是认输,更像是膜拜。
一代君王,帝国之主,就这么死于谋逆,死于自己的兄弟臣子之手。
楚先达死得悲壮,更死得屈辱。
崔洗尘的身体从高空之上降落,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擦拭掉手帕上的血渍,对着福王重重跪下,高声喝道:“请新皇即位。”
哗啦啦------
地面之上,跪倒了一大片。
“请新皇即位。”无数人齐声喝道。
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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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尘,崔家当家之主,以手刃旧皇楚先达第一个站出来恭迎新皇即位的泼天功劳,将自己的崔家和新的西风君王给紧密联系在一起。
福王脸上的皮肉轻微抽搐,他强行压住内心的激动,快步上前将崔洗尘给拉了起来,说道:“崔公,何须行此大礼?当年先祖就曾经说过,崔在楚在,楚在崔存-----朕今日再和崔公说一遍这句话,只要楚在,崔必定和楚同位一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崔洗尘弯腰鞠躬,声音感激的说道:“谢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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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全起见,西风君王楚先达早就已经被身边护卫带到望风亭暂歇。那里远离神剑广场和观战台,就算陆行空和宋孤独打死打活也不会伤及他们。
仍然瘫倒在神剑广场中央的李牧羊距离西风君王楚先达所在的位置极远,而且一颗心思全部都放在了与宋孤独决战的陆行空身上。
在那个时候,他是并没有注意到楚先达所在位置的情况,更不知道那些人胆大包天,竟然敢行此疯狂之事。
造反者,诛九族。这是写成帝国法典里面的第一重罪。
倘若没有必成的把握,谁敢做出这等掉脑袋的事情?就是露出一些苗头也是极度危险的啊。
当李牧羊看到在身边照料着他的陆叔陆清明一直朝着远处张望时,便也跟着看了过去------
李牧羊的身体孱弱,体内真气几乎耗费殆尽。
但是,经过与龙魂的融合以及龙血的洗礼,他的视线却是异于常人。能够将那远处望风亭的情景给完全的看在眼里,一举一动皆非常的清楚。
当他看到西风君王楚先达情绪激动的与人争执时,他还觉得非常的奇怪。
帝国之内,还有人敢忤逆这个男人不成?
当然,除了宋家的宋孤独以及之前战死的木鼎一------或者再加上一个正在与宋孤独大战的陆行空老爷子。
当李福突然间扑进楚先达的怀里,并且一刀刺向他的胸口位置时,李牧羊已经惊叫出声。
“他们杀了楚先达-----”李牧羊出声喊道。“他们杀了皇帝------他们怎敢如此?”
疯了,李牧羊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全部都疯了。
他是第一次来到天都,他所知道的事情不多,认识的人也不多。但是在这短短时间里却有太多的讯息涌到了他的脑海,然后让他去思考,让他去消化------有些他能够想明白,更多的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他们要杀了楚先达?
他们不想要这个皇帝了吗?
为什么是他们来动手杀楚先达?难道他们不是和楚先达一伙的吗?
陆行空没有和他说过这些。
陆清明也没有和他说起过这些。
或许,他们还当自己是个外人,或者当自己是个孩子------
可是,当这一切荒谬的事实都推到他的面前时,他有种完全呆滞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了?”李牧羊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到底谁才是搅#弄#风云的无形大手-------”
“我们要立即离开这里。”陆清明也发现了这一幕,他将李牧羊从地上抱了起来,急声说道。
“离开?去哪里?”李牧羊出声问道。他看着观战台之上的陆行空,说道:“陆爷爷怎么办?”
“这是父亲的交代------”陆清明眼眶泛红,咬牙说道:“他要我务必将你安全带出去。”
“可是,陆爷爷怎么办?”
“父亲自有脱身之法。”
李牧羊急了,指着陆行空在风雪之中显得悲凉瘦小的灰色身影,说道:“我们走了,陆爷爷只有死路一条,他不可能从宋孤独的手里逃出去-------”
陆清明表情犹豫,难以决断。
他也知道,倘若自己带着李牧羊提前逃跑的话,恐怕自己的父亲很难离场,只能像木鼎一一般命陨当场------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儿子。此事两难全。
很快的,他便咬牙说道:“留在这里也与事无补,反而会增加父亲的负担-----我们先走,不然就走不了了。”
说话之时,陆清明已经带着李牧羊腾空而起,朝着岚山山脚飞窜而去。
雪球看到李牧羊被带跑了,也‘唧唧唧’的嘴里带着泡泡追了上去。
狼王紧随雪球的步伐,看到雪球跑了,他也浑身浴火的朝着远处飞逃而去。四蹄腾空,仿若奔跑。
福王抬头看了一眼,寒声说道:“把他们给我留下。倘若反抗,格杀勿论。”
“是,陛下。”
数道身影腾空而起,朝着李牧羊逃离的位置追了上去。
“谁敢阻我将军?”神剑广场之上,陆家嫡系的数名将军飞身而起,手持长剑朝着那些朝廷供奉冲了过去。
乘风长老正在在犹豫不决之时,石君子石陶‘呛’地拔出手中长剑,剑锋指向那些陆家嫡系,怒声喝道:“陆行空判乱谋反,止水剑馆拨乱反正,护我新皇------杀------”
“杀--------”百名白袍拔出长剑,朝着那些百战将军杀了过去。
一方着铁甲,一方着白衣。
两方人马凶狠的碰撞在一起。
风在吼,血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