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厂子终究在,那边有着过往、现在,几万人的青春,热情,希望。再说,我人虽然走了,心却没走。”
“王忠和都和我说了,你们是做学术研究的?”
“是,只是学术。”
“学术好,学术也是个渠道。需不需要一手的研究资料?”
“您的意思是?”
盛爱民从一旁的包里,捏出一厚沓写着、印着字迹的纸张,拍了拍,“有那么一群人,以厂为家,依旧记得,谁是主人。即便这个家有吵有闹,不那么完美。”
李乐只是看着,摇了摇头,“这个,给合适的人,更好。”
。。。。。。
山南、茶啊冲、北江呈现出品字形排列,互相之间都隔了三百多公里。
李乐一行人一早又从茶啊冲出发,车子在中午时分到了山南。
“你们有没有要买袜子的?”进了城区,正和傅当当聊着张恨水的“金粉世家”里,最悲情的人物是林佳妮还是冷清秋的连祺,忽然说了句。
“啥?袜子?”李乐一愣。
“买袜子干啥?”傅当当也问。
“不知道吧,这边外号棉袜之都,这边没什么特产,最出名的,就是棉袜。”
“不买不买,好么,出门买特产,要么买吃买喝,要么买玩儿的,谁还买袜子的。”
“我买啊。”
“干嘛?”
“肯定比燕京便宜。”
“噫~~~~~你丫就抠吧,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个玩意儿,要不是比你早生几年,我就完了。”傅当当嘀咕道。
“啥意思?”
“没啥没啥,开你的车!”
“诶,看,前面叫龙首山,上面那个阁楼,叫魁星楼。”
“啥啊?我看看,噫,这不就是个小山头,还起这么大的名字?”傅当当撇撇嘴,“上面有啥显贵没?”
“东三省最大的道观算不算?”
“哪个派的?”
“崂山派。”
“哦,孙玄清孙真人那一派的。属全真。”李乐插话道。
“哟,你也懂啊?”
“我听我姥爷说的,崂山派的道士擅长于驱鬼捉妖、镇压僵尸、诅咒解咒,还擅长中医,看阴阳宅,地脉风水。这里面,地脉风水的功夫后来传到了山贼土匪的手里,在明朝时候,逐渐形成了卸岭力士一派。”
“卸岭力士?干嘛的?”
“盗墓啊,国内四大盗墓门派,摸金、搬山、卸岭、发丘。”
“哦,忘了,曾爷爷是行家啊。”
“啥行家,他们那是科学。”
“诶,这门派有啥区别,不都是盗墓?”
“那区别可大了,摸金校尉,上观天下查地,最擅长分金定穴之术。搬山道人,不止有分山掘子甲,更有搬山填海术。卸岭力士,大铲大锄,牛拉马拽,雷管炸药挖掘机,无所不用其极。发丘天官,天官赐福,百无禁忌,一印在手,鬼神皆避。”
“可以啊,诶,你嘴这么碎,以后写个盗墓小说呗?”
“我写了,就容易变成教你如何寻找和挖掘古代墓葬技巧一百种,我姥爷就得大义灭亲。”
“哈哈哈~~~~”一车人都乐。
“诶,我记得长安也有龙首山?”傅当当看了眼车窗外不高的山头。
“啊,不过都叫龙首原。秦兴乐,汉未央,唐大明,都修在上面,那可是长安城龙脉九汇一之地,龙头向北,饮渭河之水,尾朝南,吸天地之灵气,从秦岭里冲出,从樊川经河,到渭河时转向而卧,而龙首原就是这条龙的龙头。却瞻兮龙首,前眺兮宜春,王畿郁兮千里,山河壮兮咸秦。”
“长安啊。”连祺听李乐念了句王维的诗,嘀咕一句,“我还没去过呢?”
“来,到长安,额带伲去咥面!”
“咥面?啥意思?”
“吃面条。长安人,往往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
“不是吃肉夹馍么?”
“噫,那是第二顿。一碗面,倒上新鲜滴辣子,放上葱,再用热油那么一浇,哎呀,美滴太太!”
“呵呵呵,在我们晋省人面前说面条?不过,你说的,我都想吃面了,诶,前面有家面馆儿,吃不吃?”傅当当手一指。
“不吃!”
“走啊,吃吃。”
“阿文?”
“我都行。”
“三比一,走,咥面。”傅当当拍了拍李乐的靠枕。
“得!”
车子到了一家看着生意还不错的面馆门口,几人先下,李乐调头找空停车。
锁车门时候,就觉得裤兜里手机在抽搐。
噗!掏出来看了眼,接通。
“你好,是李乐吧?”
“你是?”
“哦,张老师让我联系您的,我叫楚越,是经济报的专栏记者,我已经到茶啊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