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老李拐出影壁,李乐瞅瞅曾老师,“咋感觉我爸怪怪的?”
“最近事儿多,别管他。收拾收拾,咱们去后院儿。富贞上瑜伽课,一会儿采访的九点半就到。”
“这样还能上瑜伽课?”
大小姐笑道,“能啊,医生说,可以改善血液循环,促进睡眠,还能帮助消化,最重要,加强锻炼,生孩子有劲儿。”
李乐看了看富姐罩袍下的肚子,琢磨琢磨,“要不,咱们剖吧?俩呢,受罪。”
“不要,自然生产出来的孩子聪明。”
还要再说,曾敏一推李乐,“你知道个啥?洗碗去!”
。。。。。。
仅隔了一条街,鸭儿胡同这边因为住了不少“友人”,所以管控没有马厂胡同那么严,李乐对于这种区别对待,颇有些无奈。
李建熙接手这座大院儿之后,倒没怎么大兴土木,说是等以后孩子生了再重新弄,只是把大门给整了整,院子里各个角落都安了监控。
进门时,瞧见门口的墙上,已经挂上了“繁星美术教育基金会”的牌子。
“妈,基金会付房租了么?”
“有啊,一个月一千块。”
“夺少?”
“一千。”
“这么少?这不跟免费一样么?”
“亲家还不愿意收呢。”
“这财大气粗的。”李乐捏了捏大小姐的手心,低声道,“回头,这钱你存好。”
“为什么?”
“这孩子是你爸给孩子的,那房租算是俩娃的。我们这儿有个规定,孩子十八岁之前,钱都是父母给保管的。”
“有这规定?”
“必须的。”
“那十八岁之后呢?再给孩子?”
“看吧。”
“噫~~~~”
进了院儿,大小姐恢复了财阀千金的身份,身边立马跟上来好几个人,在跟前候着。还有个推着轮椅的站在不远处,估计只要一个不合适,就会飞奔而来。
李乐已经习惯了这种做派。以前也有些看不惯,可知道了这群人里,最基本的保姆,一个月都有两万块的收入,只能咂咂嘴。
服务团队的医生给做了每日例行检查,大小姐又被保姆带着去换了衣服去做瑜伽。
李乐则跟着曾老师到了一间客厅里,一个电话之后,等来了一个看着挺有艺术气质的金发碧眼的中年女人。
“曾女士,您好,我叫艾琳·布鲁斯克,叫我艾琳就行,我是art news在亚洲区的撰稿人,很高兴能见到您。”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请坐。”李乐翻译着。
“谢谢。”
两人落座,李乐问道,“您喝点什么?”
瞧见人高马大,也不介绍自己身份,还有和曾敏有七分相似长相的李乐,金发女人笑了笑,“咖啡或者茶,茶最好,谢谢。”
“稍等。”
倒水上茶,李乐又在两人中间坐了。
“很抱歉,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打搅您,实在是因为我们杂志已经和沈小姐约了好几次,才有这次机会和曾女士见面聊一聊。”
“呵呵,艾琳小姐太客气了。其实应该是我很抱歉,因为前一段时间太忙,抽不出时间。不过,也正因为特殊的时间,才有不同的意义,不是么?”
李乐一边翻,一边心里嘀咕,忙?也没见您忙哪儿啊?整天在家画画也算?不过转念一想,猫姨这是熟稔宣传的门道,你来找我,那不得把架子摆足?
再说,曾老师自从去年的在欧洲和东亚几次画展和拍卖,江湖地位已经不是早些年刚开始卖画那时候了。
又听金发女人笑道,“哈哈哈,是,是,我想,这次采访肯定让人印象深刻,最起码,是我。”
“呵呵呵。”
“那我们开始吧。”
“好。”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只磁带录音机放在茶几一边,又拿出笔记本和笔,攥在手里。
“首先恭喜您在今年2月份的伦敦弗里兹艺术展上,举办了作品专场个展。”
“谢谢。”
“曾女士,您之前有想过会在弗里兹艺术展上......”
先是客套,逐渐深入,李乐这个临时翻译,只能靠着那点不多的艺术词汇,把曾老师的意思表达出去。
采访了二十多分钟,金发女人问道,“曾女士,问一个我每次采访艺术家时,都会问的一个问题。”
“您说。”
“您觉得艺术家需要什么?敏感?想象力?毅力?创作的渴望?优秀的艺术家优秀的原因是什么?”
李乐翻译完,看了眼曾老师,在看到自家老妈微笑着,搭在腿上的手,不断摩挲膝盖的时候,李乐心说,得,曾老师又要开始抽象了。
“如果,换个不那么直白的角度来说所谓的艺术家,可能更能表达我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