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月珍,少爷给你说正事儿了,你今晚就找个由头去潘姑娘家,偷偷告诉她少爷邀请她明天去城外郊游,回头我回府里要辆马车就由你驾车载潘姑娘出城,我单独骑马先走,记住就咱们三个人,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免得坏了潘姑娘的名声,碰头地点就是咱们第一次猎鹿的地方。”
“可潘姑娘一贯是个有家教的谨慎人,她怎么就会答应明天陪少爷郊游,又怎会随便地就随我出城去?苏月珍狐疑地问道。
“这个不用你担心,保管她会听你的,就是不去,她也一定会给你一个不去的理由。”
“好啊!原来少爷你早就和潘姑娘勾搭上了,藏的好深,连我都一点儿没看出来。”
当天晚上苏月珍去潘家果真见到了潘婉婷,当苏月珍把马爌的意思告诉她时,潘婉婷苦笑着答应了,只是说不能确定,怕到时母亲会有什么别的事情安排。
“那好潘姑娘,我就明天巳初时刻来接您(上午九点钟),潘姑娘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到,到时由我驾车您就坐在车厢里,拉上帘子,没人知道是您在车里,少爷说您来到北华两年多了,恐怕还没有欣赏过北国风光,少爷是专程想让姑娘领略一番北国的雄浑壮阔,看看别于汉地的自然之美。”
第二天一大早,马爌回府叫了一辆马车交给苏月珍,让她去接潘婉婷。
他自己去马厩里拉了两匹马出来,备好鞍后又去拿了一张大弓,一大壶箭备用,为了防身,又把自己那把特制的加长马刀挂在了腰间,上马直奔城外而去。
现在轩辕城的周边,其实已经没有敌对的部落,北华北方和东西方向上的所有部族部落都已经投靠了北华,或者被北华拉拢收服。南方的蒙古大部落如车臣汗部等,还远在好几百里外的南方。
马爌到地方不久,远远地就见一辆马车驰了过来,隔老远就能看见是苏月珍坐在车辕后的横撑上,一手持缰,一手挥鞭,修长的手臂高高举起,煞是英姿飒爽。
“少爷,少爷!我把潘姑娘带来了,”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马爌的跟前。
“我多带了匹马出来,等会儿你骑马回去自便,等到下午半晌时分来接我们。”苏月珍应了一声,把马车的缰绳递到到马爌手里,转身向马车内的潘婉婷说道:“潘姑娘,我先回去了,下午再来送您回家,您还从没到城外来过,今天就由少爷陪您好好看看咱北华的景色,”说罢,纵马而去。
马爌骑在马上,用手拉着驾车辕马的缰绳,冲里面的潘婉婷说道:“婉婷!出来吧,坐到马车的前边来,也好看看塞外北国的景色。”
潘婉婷一边从车厢里钻出来,一边说:“你可别忘了我家本是保安卫的,那可就在长城之外,严格来说我就是塞外人,塞外风光可是从小看到大的。”
紧接着话锋一转又说道:“马爌你可真是胆子够大,脸皮够厚,前天才占了我便宜,这才隔了一天就又想故伎重演,你想过没有?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我还怎么活!更可气的是……你……你竟让自己的通房丫鬟来做这些,女人的心都是肉做的,你可曾想过那丫头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是我,和她在一起都觉得尴尬。”
马爌讪讪道:“坐了这么远的马车,肯定颠的够呛,下来走走活动下筋骨吧,”说着,还没等她回答,就跳下马来把手伸过去要搀扶潘婉婷下来。
潘婉婷也的确坐车坐得腿脚酸软,就顺势搭着马爌的手臂下了马车。马爌陪着她并肩在夏末的草地慢慢地走着。
“婉婷!会骑马么?在草原上纵马驰骋很有意境的。”
“我不会骑马,只是小时候父亲带我骑过马,坐在父亲的前面,感觉好高大,有点儿害怕,但我的两个哥哥都很喜欢骑马。”
“那我带你再骑一次。”
马爌说罢,转身把驾车的那匹马从马车上卸下,把缰绳拴在马车的车辕上防止马跑脱。随后返身跳上自己的那匹马,单手下探,环着潘婉婷的腋下就把她抱上了马,横放在自己的身前。
马爌因为来到漠北后又长高了不少,体重亦愈发大,一般的蒙古马马爌嫌太小,专门物色了一匹西域大马做坐骑,今天算是派上了用场。
横坐在马上是很难坐稳的,并且屁股下面就是高桥马鞍高耸的前桥,根本就没地方放下屁股,只能把一条大腿放在马爌的马鞍内,另一条大腿放在鞍桥前面的马背上,把高耸的鞍桥夹在在腿间才能保持平衡。为了坐稳,潘婉婷不得不用手攀着马爌的身子,初时还有些羞涩,一会儿就习惯了,就这么信马由缰的走着。
“爌儿,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像迷一样让人看不透!”潘婉婷和马爌到这般程度后,却不再叫马爌公子了,或许又觉得自己比马爌大的缘故,母性的一面占了上风,用了一个很亲密的称呼。
潘婉婷接着说:“初见你还是在开原时,随了倩儿到你家去玩,只觉得你是个高大少年,虽然长相还不错,但实在高大得吓人,及至一路来漠北你就出现得越来越多了,众人都说前往漠北都是你的建议,才让大家免遭建奴的屠城之祸。再后来你家的家宴上,你那番言论惊讶众人,再后来就是你给姐妹们讲述《红楼梦》等等。”
“你就是像迷一样,姐妹们都说看不懂你。”
“你遇事总推说是在老家时,从一个西洋和尚那里学来的,其实我们都问过倩妹妹和春兰她们,她们都说从不知道蔚州老家有什么西洋教士、和尚类的人存在。慢说西洋和尚、教士,在蔚州连一个西洋人都没见过。”
“可见西洋和尚什么的根本就是你杜撰出来搪塞大家的,不知道你那么多庞杂的知识来自何处?我读的书不算少,我敢肯定在咱们大明,根本就没有哪本书里有你提及到的,你说的那些知识。你的知识难道是天授不成?或者真如高健公子所言——是生而知之?”
马爌回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真话就是有很多的确是生而知之,假话则是西洋人那里学来的。”
说完后马爌心想:“这些知识是穿越带来的,自己说生而知之不算是说谎。”
俩人越说越多,两颗心也越来越相通,胯下的马则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苍茫的草原上。
良久,腹中的饥饿感使得马爌从温柔乡中觉醒,抬头看了天,已经过了下午的半晌,心想怪不得肚子饿了,不觉间已经出来两个多时辰了。就把马缰绳一勒:“婉婷,咱们该回去了,大半天没你音讯,婶娘那里会担心的。”
“嗯,走吧,是该回去了,”潘婉婷应道。
马爌把马腹一夹,说道:“抱紧了我,马爌带你驰骋一番,”说罢,把靴跟的马刺向后一顿,戳在马身上,那马驮着俩人走了半天,早就有些累了,现在还要奔驰,很委屈地长嘶一声,在马刺的催逼下不得已地奔跑起来。
已经西坠到半天的太阳把俩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向着停放马车的远处快速的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