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历史>崛起在漠北> 第二十一章 家宴之畅谈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二十一章 家宴之畅谈(2 / 2)

“刘公公,镇东兄和安北兄你们都是读书人,力气小点儿也是自然的,我自幼习武出身,有点儿力气却是正当。”听到他们对话的马爌回头笑着说道。


“镇东兄不要太客气了,我小几岁,叫我名字或者兄弟即可,可不要再四公子的相称了,显得太生分。咱们的父辈们可都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兄弟,到咱们这辈不能见外了。”马爌接着说。


马爌因为年龄小还没有举行冠礼,所以到现在只有名,还没有“字”,古时直呼其名是不礼貌的,只有上级或者长辈对下级和晚辈可以,所以高健没法称呼马爌才称作四公子的。


“我说马爌呀,咱家什么时候成了你口中的读书人了?咱家不过是皇上的家奴,读书人这三个字可不敢乱说,再说太祖有遗训‘太监是严禁读书的’。”刘源故作嗔怪道。


“刘公公,如此说倒是小侄唐突了,但您老的才情和胸中韬略怎是寻常酸儒们可比的,说您老是读书人已经算是谦虚的了,读书人这三个字您老是绝对担得起的。”


得!话刚一出口马爌就知道坏了,无意中影射了旁边两位正宗的读书人。


马爌刚想要弥补几句救场,高健却道:“四公子不必介怀,脱口而出之言,我们哪里连这个都不明白,要是连这个都介意的话,我们两个也就真就成了四公子口中的酸儒了。再说,我们二人不过是个秀才罢了,眼看都要往三十上奔了,攻下举人却还遥遥无期,读书人这个身份我们受之有愧呀!倒是四公子允文允武的,这一路来,可真亏您了,虽说您年纪尚幼,但比起来我们这两个做哥哥的反倒惭愧”


高健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不似虚情假意。


“真要说才学,我们这些个所谓的秀才们,才真的远不及四公子您!您的言谈举止和一直以来的表现,还有天文地理知识,既能统军经武,又能以个人勇武慑服强悍的蒙古鞑子等等,皆不是寻常您这个年龄的人所能有的,所以,要论真才学,我等做兄长的实在佩服。”余坤插话说道。


马爌几个人说话间,羊已经烤好了,马爌示范分割了一只羊后,几个厨师依样把剩下的几只烤全羊分割好后摆上了自助餐桌。


上过烤全羊,又过了半个时辰,最后上过餐后甜点和饮品后,女宾们不胜酒力,大多先退了,随同侯氏在后院拉家常说闲话。


但一群和马倩一样的将门姑娘们却还意犹未尽,说是太太们拉家常说事情,咱们小姐妹们也插不上嘴,不如就在这里看父兄和叔伯们喝酒讲故事,反正就是想留在大厅多热闹会儿。


此时男宾区的气氛刚刚达到高潮,因为家宴上喝的酒都是未经蒸馏的酿造酒,酒精度不高,酒劲来的迟,所以直到现在酒意才刚刚涌上来,大家正在兴头上,还不知道要吃喝到什么时候呢!


马爌因为先前要指导厨师们做菜,没功夫上桌好好吃上几口,一直到烤全羊结束后才坐上桌子。


看到马爌这个主人终于忙完了,一大群早留意着他的将门子弟们——学文和习武的都有,急忙围上来给马爌敬酒。


马爌空腹,酒又喝得太急,虽然酒的度数不高,但在轮番敬酒之下很快有些醉意了。


这时其中一人向马爌问道:“听说马兄曾有缘际遇西洋大和尚,习得天文地理之法和方外之物?一路上以来还颇为应验?”


问话之人名叫刘涛,乃开原首富刘财之子,是开原城中唯一的举人,也是今天家宴被邀请的几家开原士绅之一。或许正是因为他的举人身份,他们一家人才会出现在马林夫妇的邀请名单上。


马爌笑回道:“确有其事,刘兄有何见教?”


“不怕马兄弟见笑,小兄痴长至而立,还从未见过西洋人,只是听闻这些西洋人出自极西之地,皆黄头绿睛,深目高鼻,深谙格物致知之道。又言其人皆善滔海,其俗亦识尊长,知廉耻,颇类我中华,然其终究是化外之人,于这物理、格致(格物致知,科学科技)一学何以有如此深的见解?。”


刘涛这些话一出,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连一旁的刘源也好奇地看马爌怎么回答。


刘源在京城时是见过西洋人的,但也了解不多,以前也是认为不过是一些化外的蛮夷罢了,实在不知道这些蛮夷们还有什么高明的格致之长。


那群原本就是到处凑热闹瞧稀奇的将门女孩儿们,听到这边有个有趣的话题后也赶忙围拢过来听。


一个举人,几名秀才加上一个老太监,还有一个异常高大的少年,这么一群看似不合拍的酒友倒也其乐融融的不亦乐乎,还有一群满眼好奇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将门虎女们托腮旁听。


马爌趁着酒意侃侃而谈:“余不才,自幼时就不喜孔孟之书,却喜欢“格物致知”之道,为此还颇令父母大人伤怀,此余之不孝也。”


“余幼时即搜揽格致之书遍及乡里,然故乡蔚州终不过小城也,稍长,已无书可借。后偶遇一西洋教士,或说和尚亦可,方才茅塞顿开,始知天下之大,宇宙浩渺”


“就说这西洋人吧,上古时有古希腊者,约和我华夏的春秋同期,其人在天文、地理、哲学、物理、算学等格致之学上已经见解颇深,有‘亚里士多德’‘阿基米德’‘柏拉图’者等等先贤。其中有观测星象测知我们所居的大地乃一大圆球,并推算出各地的经纬度者,更有甚者,甚至推算出我们所居之大地重量体积等等等。”


“至现在,滔海之术,或西洋人所说的航海术已经很发达了,如西洋人的航海技术可以保证远行几万里来到我们大明经商。昔年有西洋人名曰‘麦哲伦’者,通过向西一直航行,最后用三年时间从东方回到了出发地,从而证明了古希腊学者们推测的大地是圆形的并非谬论。”


“又如现代西洋又有人提出‘公民权利和民主’的概念,其核心所论是一个国家的所有百姓都是国家之公民,每一个公民都享有平等的权利和义务。认为国家不是一家一姓之国,乃是国家的全体公民共有之国,其国家的元首或者说是皇帝也好,应该由全体公民根据其才能选举出来,并规定明确的任期,或五年,或八年,到期后再重新选举。他们反对世袭的帝制,认为治国是一门很专业的学问,需要非常专业的知识,所以治理国家需要很专业的人才能胜任,让真正有才能的专业人士来统治国家,才能真正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当然,以上所论在我大明乃大逆不道之言,在此就不做详谈了。”


马爌随后话锋一转:“众位皆知我大明以南有南洋之地者,亦听闻过昔年我三宝太监郑和者,曾七下南洋,扬我大明天威。南洋之地土广不下万里,岛屿不下万余,人口数以亿万计。我大明却不知现在此地皆为西洋人所据,有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等,这些人能征服南洋,其所倚者,船不过数艘,兵不过数百也!”


“列位亦知,我朝自太祖高皇帝开国以降,苦蒙古久矣!两百多年来,边患始终如鲠在喉,不能根除。”


“然而,自西北而来的罗刹人,也就是蒙古人口中的俄罗斯人,他们既没有国家的支援,也没有后勤保障。一路东来,却能灭蒙古部落无数,打得蒙古人望风披靡。”


“现在咱们的周边就有很多蒙古人就是从北海之北的老家逃难而来的,这些列位都是知道的。这些西来的俄罗斯其实连正规jūn_rén 都不是,不过是些皮毛商人,探险家,人数大多少则只有几十人,至多不过几百人。”


“但就是这么丁点儿俄罗斯人,却能把我大明自开国以来苦无办法的蒙古人折磨得放弃故土,举族逃亡。”


“为何这些俄罗斯人如此善战?难道他们都有三头六臂不成,列位想过没有?自从来到漠北后,想必列位亦曾听到过此地蒙古人的传闻,说那些俄罗斯人乃罗刹下凡,是不可战胜的云云。”


“如此说法当然是蒙古人在胡扯!在我看来,俄罗斯人之所以如此善战,原因无他,盖因其在科技和组织能力,也就是咱们所说的格物致知之学远远高于蒙古人加,才能对蒙古人形成碾压之势。”


“而我大明,有边军、营军、卫所军等合计两百余万,远远超出了全蒙古的总人口,两百余年来却拿区区蒙古人毫无办法。列位可曾想过真正的原因?”


“咱们再说建奴,据我所知,建奴的人口数量比起蒙古人来更加不值一提,现在建奴的总人数不会超过三十万,这还是包括了他们征服兼并的其他女真部落,以及掳掠的汉人以及朝鲜人奴隶的总人口,其中真正的建奴,人口不会超过三万人。”


“列位一定认为我怎能断定真建奴的人口会如此之少?可有什么依据?”


“因为自永乐元年,我大明置建州卫,以女真首领阿哈出(明朝赐名李思诚)为指挥使,户不过数百。至永乐二十二年得朝廷许可,其孙李满柱率合族四百余户从辉发河迁居到婆猪江(今鸭绿江支流浑江)一带耕牧。”


“再至宣德元年李满柱袭职为建州卫都指挥佥事,继而于正统三年举族移居灶突山东浑河上游的苏子河流域一带,直至正统十三年升都督同知。”


“彼时奴酋李满柱合建州三卫之力,势力大增。但最盛时户口合计也不过两千三百余,口万余。”


“但就是这万余建奴却成为了我皇明和藩属朝鲜的大患。于景泰、天顺年间寇掠无常,朝廷势大时则归顺朝廷,送还所虏人口,岁时进贡,甚至亲自赴京服罪。”


“时而又阴纵抄掠,假冒蒙古鞑子,寇掠辽东,残害边民,杀伤官军,蹂躏边境,荼毒生灵。至成化三年时朝廷实在忍无可忍,乃约朝鲜共同出兵夹击建州三卫。于当年九月斩杀李满住及其子古纳哈等,其间建奴男丁几被杀尽,妇幼多被掠为奴,余部星散,建奴遭受到了灭顶之灾,至此建奴匿迹史书迹再无记载。”


“直至正德年间,始复有建奴踪迹,史载其合族不过千余人,其聚拢南迁,来到现在所居赫图阿拉之地。”


“大家想一想,正德年至现在不过百年,就是建奴再能生,也不过五代人时间,千余人就算顶天又能繁衍多少后代?所以我才敢说其中真正的建奴至多也不会超过三万人。”


马爌喝口水继续讲到:“以上我所言都是档库文书的官方记载,开原存放的就有,我曾闲暇时翻看过,所以才敢这么确凿。”


请收藏:https://m.biquxx.com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