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带走这些资料？”路明非继续问，手里攥着羊皮卷，面前是打开的书包，这太好猜苏茜想做什么了。
苏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路明非停了好一会，似乎在思考词汇，“苏茜师姐，你是我加入狮心会之后，最照顾我的人之一，也是副会长，我很尊重你，但是我还是要说，暴血属于禁术，那是属于亡命之徒的技巧。”
他一直知道暴血的危害，师兄就是活脱脱的例子，当初不是为了屠龙，谁愿意用这种禁术。
现在就算是他路明非使用了之后，血统从未失控，但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这样，所以他担心的是苏茜也学习这种禁术。
“我没有想要学习暴血这个禁术，我做不到，因为就算知道会长从这些资料里学会暴血，但羊皮卷记载是残缺的，我就算尝试解读，最后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苏茜明白了路明非的意思。
“那你带走羊皮卷要做什么？”路明非不解。
苏茜说，“这是给凯撒的，作为一场交易，如果学生会在调查团的举办听证会的时候，会站在会长这一边。”
路明非呆住了，他有些疑惑地问，“这件事，师兄知道吗？”
苏茜说，“不知道，是我自作主张。”
路明非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当初学生会愿意站在师兄这一边，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他忽然有些心疼苏茜，她其实很好，对谁都很好，温柔又善良对谁都很和气，苏茜不会像诺诺一样，当个马仔照顾你，她会像个姐姐一样，关心你。
他忽然很想说对不起，顺口就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苏茜一愣。
路明非挠了挠头，“我这个人习惯了乱说话，顺口说的，苏茜师姐，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就算是师兄，我也不会说，”他又顿了顿，“或许该让师兄知道这些？”
他知道师兄是喜欢夏弥的，但苏茜这种付出，他也希望被看见，这种心理格外矛盾，可又不知道怎么怎么表达。
但他实际上和师兄差不多，对于感情这种事，和白纸差不多啊。
“不用了，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我想做，和楚子航……和会长没关系。”苏茜说，“作为狮心会副会长，我也有责任保证狮心会能够更好的发展。”
路明非沉默了，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有些心酸，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初看着那些围在陈雯雯周围的男生一个比一个优秀，而他却永远挤不进去一样。
苏茜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谢谢你啊，明非。”
“苏茜师姐，你对师兄真好啊。”路明非想了很久，最后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苏茜低头笑了笑，没有回答，她把羊皮卷收进了书包里，在和路明非擦肩而过时，停了下来，“绘梨衣真的是一个懂事又有礼貌的女孩，要好好珍惜啊，你们很般配的。”
话音落下，她就走出了大门。
路明非回头，看着苏茜离开背影，心里忽然有些揪心，最后长长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他什么都做不了。
————
第二天清晨，学生宿舍三区。
路明非站在一间高年级的宿舍门口，轻轻敲响之后，捏着嗓子喊道，“007呼叫！007呼叫！师兄收到请回答！”
过了一会，宿舍的门打开了，楚子航站在门内，路明非则是探进来一个脑袋，四处张望，“哦豁，师兄你这是单人间啊？”
“嗯。”楚子航点点头。
路明非走了进来，直接在床边坐下，“真羡慕啊，我也想住单人间，芬格尔每天睡觉都打呼噜，我快受不了。”
“你可以去申请。”楚子航说。
路明非哈哈了一声，扭头看向桌子方向，打开的笔记本上是一个实验报告，“师兄，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啊。”
“担心什么？”楚子航问。
“校董会调查团咯，对了这两天有没有调查团的人过来找你？”路明非问。
“昨天晚上，有一个叫帕西的校董会助理来过。”楚子航说。
“那他问了些什么？”
“没有就是普通聊天。”楚子航停了一会，“他还取走了我的血样。”
“卧槽！”原本好好坐着的路明非，直接像一只猫一样从床上蹦了起来，大惊失色“他要取你的血样，你就这样给他了？”
“有问题么？”楚子航问，“他代表校董会调查团，确实有权利提取学生血样。”
“重点不是这个，你把血统给他了，那调查团不就能坐实师兄血统不稳定的事实了？”路明非有些急了，他心想师兄以前虽然耿直，但不至于这么憨厚吧？人家摆明来调查你，你就这样把血样交出去了？
他今天还打算和楚子航说校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帮他洗血。
路明非呲牙咧嘴，很愤怒的样子，“昨晚那个叫帕西过来，你就该狠狠拒绝他，他要是动武，师兄你不是杀胚么？给他露几手正宗的日本古剑道啊。”
“我只是上过家里那边的少年宫剑道班学习过，学费3600，一共有36个学时，你要是感兴趣，回去我可以给你推荐。”楚子航认真地说，
路明非第一次被人这样呛到，他竖起了大拇指，“师兄你这个槽，吐槽的很到位，不得不说，跟夏弥混久了，还是有好处的……但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啊。”
“谢谢，明非。”楚子航无声地笑了，“我想就算他们提取我的血样，也没什么问题的。”
路明非一愣，“为什么？”
楚子航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根试管，里面装着几毫升的鲜血，他把试管递了过去，路明非接过来一看，试管里血样是暗红色的，在光下呈现半透明，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就是一管普通的血样。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师兄，这是你的血样？”
楚子航点点头。
路明非也蒙了，他记忆里楚子航暴血过后，血液呈现一种危险的黑褐色，落在地上都能把水泥地侵袭出一个印记，现在怎么看起来那么正常？
难道师兄已经洗血了？校长这动作那么快？没道理的呀？这都不通知他一声？
“虽然不清楚真正的原因，但从高架桥的尼伯龙根出来之后一个月时间里，我发现暴血带来的后遗症就开始一点点消退了，”楚子航直视着路明非眼睛，几秒钟过后，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一点点褪去了金色，变成了原本的浅栗色。
路明非第一个就想到了夏弥，或者说龙王耶梦加得。
“黄金瞳我也可以主动关闭了，就好我可以掌握暴血技术的开关了一样。”楚子航说完重新闭眼，过了一会之后，瞳孔睁开又是原来的金色。
原来楚子航的黄金瞳无法控制，是因为暴血一旦开启，就不能主动关闭，而现在他能控制黄金瞳，就代表可以控制暴血。
这很很神奇，也不符合常理，在发现这个情况之后，他就已经私下将自己血液送去检查，昨天下午刚出报告，检查结果表示血统稳定，失控的概率只有不到百分之十，完全在临界血限之内。
而路明非则是呆呆的盯着楚子航的瞳孔，随着金色点燃，眼底深处似乎出现细密的花纹。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过了一会，路明非才露出一个微笑，“师兄，要是这样的话，你早点说嘛，”
“抱歉，我也是昨天才拿到自己血液检查报告的。”楚子航说，“不过这种事情，我也只能和你说。”
“我明白的。”路明非点点头，在狮心会里，知道楚子航会暴血只有他和苏茜，就算他现在血统可控了，也不能跑过去和其他干部说，自己会长以前学习过禁术啊？
现在血液没问题，那些残暴任务报告也有芬格尔处理，学生会也会站在他们这边，这场听证会，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已经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想到这里，路明非心情莫名大好，他咧嘴笑了笑，“那我走了师兄，还有点事。”
“嗯。”楚子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