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道歉呢?路明非问。
“哥哥说,不要随便提起别人伤心的事情。”绘梨衣说。
路明非笑了笑,继续打字,“伤心谈不上,因我已经习惯了。”
绘梨衣发了一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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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源氏重工。
巨大方形浴缸里,小黄鸭飘在满是泡沫的水中,暖黄色的柔光投下,落在女孩明净美好的肌肤上。
绘梨衣坐在浴缸里,透过泡沫隐约可见动人身材,她伸出一只手,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小黄鸭,把它戳到水里,任由它自己再浮上来,另一只手则是拿着手机,不停的打字聊天。
浴室外面,源稚生背对着玻璃站着,在他面前是樱,樱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或者说是体检报告。
“情况怎么样了?”源稚生问。
“根据绘梨衣小姐最新体检报告,现在一切体检指数都归于平均值,如果以尼伯龙根计划作为实验基准,那么绘梨衣小姐算是已经彻底结束了计划。”樱说。
源稚生很显然松了口气,亲口听到这个答案,他才算是放下心来,接过报告看了一眼,距离他们执行这个计划,实际上就过去了一个月。
“不是说计划要执行最少三个月么?”他好奇地问。
“三个月是保守估算,一方面是绘梨衣小姐本身血统就非常稳定,计划只是清除她体内被龙血污染的情况,另一方面是路明非提供的血清足够多,可以让实验室那边做充分的实验和研究,进而将计划更加完善……”樱说。
“好。”源稚生点点头。
“截止到今天为止,绘梨衣小姐已经和普通的混血种没有太大区别,医疗组也在今天早上七点十五分,申告尼伯龙根计划算是正式结束了。”樱顿了顿,“以及这个月时间里,表现也普通人没太大区别。”
她拿出另一份报告,递给了源稚生。
这份报告内容都是一些生活常识问题,就像某种小学生的课外习题试卷,根据上面的答案来看,绘梨衣对于所谓社会常识已经有了一个比较系统的认知。
在绘梨衣进行尼伯龙根计划这一个月以来,樱从大家长助理变成了上杉家主助理,她每天都会跟在绘梨衣身边,一方面是照顾她,一方面是教绘梨衣一些生活常识。
源稚生这么安排,是因为他觉得某种意义来说,绘梨衣和樱有些相似,他记得当初樱刚从阿富汗回到东京之后,一个人被丢在那个充满汽油味的家族武器保养库保养武器。
那时候的樱也和绘梨衣一样,除了杀人什么都会,后来樱每天看电视学习,才一点点变成了现在大家长身边的“漂亮女孩”。
源稚生把报告收起来,对着樱说,“这个月辛苦你了。”
樱微微鞠躬,“应该的。”
源稚生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樱的肩膀,喊了一声,“绘梨衣,好了吗,老爹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知道了。”绘梨衣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随后就是哗啦啦的水声,樱抬起头就能看见,浴室玻璃内绘梨衣小姐从浴缸里起身,然后冲洗身上泡沫,依稀可见一个引人遐想的身影。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绘梨衣从浴室走了出来,她身上裹着一条干净浴巾,用毛巾擦拭着暗红色的长发。
“要出发了吗?”绘梨衣问。
“是啊,就差你了。”源稚生说。
“那我穿好衣服就来。”绘梨衣眼睛微微一亮,又小跑进去开始换衣服。
他们今天的日程是去北海道的小樽,也就是乌鸦和夜叉心心念的温泉之旅,他们两个人一开始听说要去的时候,高兴的很,结果一听说要跟上杉老爷子一起去,瞬间就没那么高兴了。
虽然在源稚生身边做事,两个人散漫习惯了,可在上杉越面前,他们总是格外的拘束,这样就不能肆无忌惮的聊关于男女共浴的话题了,这会有些遗憾。
过几十分钟之后,绘梨衣走了出来,她换上了一套浅蓝色的公主裙,褐色长靴,暗红色长发已经吹干了用发带系了起来,隐约可以嗅到好闻洗发水味道。
“你没有泡过温泉吧?”源稚生问。
“嗯。”
“那小樽应该是个不错地方,泡温泉还要在那里吃个饭再回来。”源稚生扭头看向樱,“晚饭的时候你记得也要来,老爹喊的。”
樱一愣,微微低下头,“哈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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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路明非蹲在熟悉的报摊前,翻看最新一期的《小说绘》。
“明非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报摊大爷问。
“前天晚上,刚到。”路明非头也不抬地说。
“国外的大学怎么样?是不是很气派呢?”报摊大爷笑着问。
“还行吧,每个学校都差不多,教学楼,操场,体育馆啥的……”路明非说的也没问题,卡塞尔学院实际上和其他大学没太大区别,除了埋在地下几十米的冰窖,还有每天研究各种炸弹和炼金武器的装备部,其实就是一个稀松平常的贵族大学罢了。
里面学生每天也是上上课,回宿舍之后上论坛冲浪,偶尔组织几场比赛,当然比的不是篮球或者足球那种东西。
这种运动对于混血种来说,太简单,女生都可以随便跃起来暴扣,大部分比赛都是类似国际象棋,帆船以及真人战场模拟。
“说的啥话,贵族大学肯定顶呱呱。”报摊大爷竖起大拇指,“你好好读书,回来就是海归了。”
“海龟啊?我倒是认识一个象龟。”路明非咧嘴笑,他抬起头来,阳光穿过了树叶缝隙落在了他的脸上,他下意识的挡了挡。
这个感觉好熟悉啊,半年以前,他还经常蹲在这里看小说来着。
一声沉浑有力的低响,一道暗蓝色的影子切开了空气,随后是急促的刹车声,一辆保时捷panamera如豹子一般停在小区门口。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一张英俊但面摊的脸出现,路明非扭头看了一眼那辆保时捷,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手里的《小说绘》。
他把《小说绘》放回摊子,然后拍了拍屁股的灰起身,路明非来到保时捷面前,拉开车门,坐上车,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师兄,你来的那么快啊?”路明非问。
“她说下午三点到,现在过去也差不多了。”楚子航说。
“哦哦。”路明非点头。
楚子航重新踩下油门,4.8升引擎发出高亢的声响,暗蓝色的保时捷如同剑矢一样,冲破盛大的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