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在琉璃厂的大街上，光束里纤尘被照着莹莹发亮，两侧都是复古的小楼，地上铺的是青石板，小巷里偶尔见到几个穿着白色背心老人遛弯，卖着煎饼果子和豆浆的小摊在旁边吆喝。
偶尔能看见某个院子里种的梧桐树枝伸出院外，伫立在街道旁的水泥桩子上，拉着一条条电线往里延伸，小楼的红色门牌上写着“光彩胡同9号”。
光彩胡同就是当年王恭厂爆炸的旧址，楚子航和夏弥白天在附近逛了一整天，除了偶尔几个散步的老头，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现。
“什么都没找到。”夏弥在旁边长长叹了口气。
“很正常。”楚子航淡淡地说，他并不失望，因为这也很合理，毕竟距离当初的爆炸已经过去那么久，爆炸余波留下的痕迹估计都不会留下。
他来这里，大致是抱着一种试试看的心态。
“那接下来要去那里呢？”夏弥问。
楚子航犹豫了一下，他在思考是不是该回酒店了，暂时没有其他目标的情况下，回去继续分析数据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师兄去过颐和园么？”夏弥忽然问。
楚子航摇摇头。
“我们一起去看看呗？”夏弥说。
“为什么要去那里？那里有和龙族有关的消息么？”楚子航不解。
“白天还很长呢，今天的任务就是到处逛逛碰碰运气。”夏弥说。
楚子航沉默，他实际上却是没有什么想法，但这种随便逛逛做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又不是凯撒，喜欢做那些看起来没什么意义的事情，例如在学生举办各种晚宴？据说他们学生会还有入会裸奔的传统，这在他眼里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走嘛，走嘛，错过今天就没有机会了。”夏弥凑到楚子航面前，明净的黑色瞳孔盯着他看。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楚子航问。
夏弥呲牙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过去的话，这样门票钱都可以算作任务经费，就不用自己花钱了。”
楚子航顿了顿，“如果你真想去，可以自己去，我可以帮你在任务中报销。”
“可是我还是想和师兄一起去哇。”夏弥盯着他，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净白的像是无垢的天使。
楚子航不太理解为什么去一个公园还要人陪着，只是看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内心深处某个地方莫名触动了一下。
他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点点头。
“好耶，好耶，我就知道楚少最好了。”夏弥率先朝着胡同外面走，“走咯，去坐地铁啦。”
楚子航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楚少外号，但也不重要了，在这个天气正好的日子，去公园逛逛，或许真的会有一些收获？
他紧随其后的跟上夏弥，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光彩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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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抱着黑色网球袋坐在地铁一号线之上，旁边是高幂还有万博倩，他们三人已经做了快一天的地铁。
来回把一号线走了个遍，好在地铁每过一次站，都会有乘客换乘，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列车厢上，有三个人根本没有下过车，又或者是到站下了车之后，在候车月台等来下一列一号线，继续上车。
“这就是你们平日里的工作么？真是辛苦了。”路明非不由得说。
“平时也会在地铁站逗留，但不会想今天一样，来回坐车。”万博倩解释。
“所以呢？”路明非问，“感受到什么了吗？”
万博倩摇摇头，“没啥感觉。”她停了一下，“就是坐车太久了，有点恶心。”就算是混血种，也抵不住他们这么折腾啊。
在这个漫长而又无聊过程里，万博倩再也没有找到当初那种感觉，以至于他们真的就是坐了快整整一天的车。
“那我们走了？”路明非问。
“走吧，今天就到这里吧。”高幂看着路明非，“不好意思，浪费你时间陪我们瞎逛了。”
“没事，这是我主动要求的吗。”路明非说，他本来就是过来看看，甚至还有想要捣乱的想法，现在看对方没有进入尼伯龙根的可能，他也就放心了。
一号线的地铁又开始减速，机械般的女声响起，通知列车马上进站，他们即将抵达王府井地铁站。
列车最终在月台停靠，车门洞开，路明非率先抱着球带下了地铁，高幂的万博倩随后跟上，三个人沿着楼梯开始往上走。
走上台阶，上面就是热闹的东方广场，王府井的地铁站在在地下负二层，负一层就是东方广场。
来往都是行人，有刚下班的还穿着制服的白领，也有附近学校的学生，沿着两边都是商店，路明非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七点半，他在想今晚要怎么吃晚饭呢？
走了一会，路明非感觉身后似乎没人，他停下脚步回头，发现高幂和万博倩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路明非开口询问。
高幂却把手指放在嘴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路明非不要打扰万博倩。
路明非觉得这有什么用么？这里是广场到处都是人，还有不少店家用喇叭在播放音乐和广告。
可他很快就发现，万博倩不对劲，她站定原地，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特别是灯光下，一双棕黑色的瞳孔，居然隐隐透着淡淡的金光。
这是万博倩释放了言灵，她似乎感受到的龙血的存在。
路明非心里一惊，这莫不是又给她感应到芬里厄的存在了？可别那么倒霉啊？
过了大概一分钟，万博倩眼睛渐渐恢复原本的颜色，额头也渗出一丝细汗，她缓缓抬起头来，“距离我们大概二十多米的范围，有混血种的存在。”
路明非心里瞬间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龙王就行了。
“确定么？”高幂问。
万博倩点点头。
路明非在广场里目光四处游荡，在往来的行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不远处的一家kfc店面门前休息长椅。
三个人坐在长椅边，手里捧着一杯可乐和汉堡，他们穿着都是普通休闲装，可和旁边格格不入的是他们略微魁梧的身材，以及标准的外国人长相。
而且在路明非和对方目光相触的刹那间，那几个男人如触电一般避开了目光，这种反应很奇怪。
“我好像找到你们说的混血种了。”路明非看着万博倩低声说，“就那个kfc的店面门前，是他们么？”
万博倩只是看了一眼对方，随后就点点头。
“那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做？”路明非问，“直接抓起来，带回学院？”
“那倒不至于，一般是记录下来，然后汇报给诺玛，再由诺玛查清楚这几个人的身份，最终才会有诺玛判定是否需要接触。”万博倩说，“如果血统过低，可能就记录在档案里就好了。”